他试了好几次,都没法分离,甚至一碰就出血。
一旁作为助手的小李医生也是急得不行,他在所学的知识里寻找着相同的病例,想要寻出一个解决方案,但几次尝试还是以失败告终。
护士用镊子夹着棉布给两位手术医生擦汗,金属盆里带血的棉球和擦汗的棉布都堆成了小山,傅西泮还没找到解决的办法。
他深吸一口气,咬着牙说:“把小肠拉出来做造口。”
这个方法在手术里很少用,因为只有小肠破损严重,不允许采取较复杂的手术操作,或远端肠伴有病变需要旷置时,才会采取这个手术。
进行这个手术的病人一般情况很差,风险极大。
傅西泮深吸一口气,沉下心,投入了一百二十分的精力。
然而九小时的手术并没有成功挽救刘大叔的生命。
手术室灯熄灭的一刻,刘婷和丈夫第一时间围了上去,傅西泮走出手术室,他摘下口罩,无力地摇摇头。
刘婷看了一眼,被推出来的父亲已经盖上了白布,她还来不及哭出声,先昏了过去。
傅西泮经历过很多次失败的手术,可这一次和以往的情况不太一样。
以前的几次失败手术,是在手术前,他就预感到了。
病患的情况糟糕,送到医院时,已经命悬一线。
可刘大叔上一次出院时,各项体征完好,生龙活虎,甚至和傅西泮约定出院后要送他几盆紫罗兰。
就连刚才进手术室前,刘大叔依旧面色红润。
在医学领域里,蕴含着无数种可能,傅西泮今天遇上了最难的一种。
别说是家属无法接受,就连傅西泮自己都难以接受这次手术的失败。
手术失败了,作为医生,他不仅要分析原因,还需要和家属说明情况。
但刘婷因为过度悲伤,当场昏了过去,被送到了妇科病房。
傅西泮坐在办公室里,一次次翻看刘大叔的两次病历,回忆着两次手术的每一次细节,试图找出问题出在了哪里。
第49章 49
医疗缺陷委员会是南光医院为了降低和减少医疗中医生出现的差错而专门设立的。
偌大的会议室里, 椭圆形的圆桌围坐着南光总院和两个分院的外科专家, 他们面前都放着一份相关病例,会议室的投影屏也放映出刘大叔病情的幻灯片。
傅西泮坐在桌子的最末, 接受这次严格的询问。
林京墨虽然手受了伤, 可是他作为傅西泮的上级医师,同样来到了会议室。
他的手刚上过药, 还缠着纱布,翻页时十分不便, 甚至将褐色的药水滴到了病历纸上。
傅西泮看着他翻页的艰难, 再次陷入深深的自责里。
会议室里气氛压抑,所有医生都仔细地翻阅着手里的病例。
这次问询不仅是为了给病患一个交代,更决定着一个医生往后的医师生涯。
主持会议的童院长看大家如此紧张,主动开口缓和道:“大家可以先说说自己的意见, 然后我们一起讨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