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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喜在心底默默算了算日子答道:“回圣上,这银杏是皇后娘娘进宫那年,圣上您东巡洛南时和娘娘一起栽的。”

“柳儿进宫那年?”皇帝看着银杏树轻声道:“一晃眼三十个年头都已经过去了,这宫里头也早就是物是人非了。”

四喜叹了口气道:“圣上,今晨陈三思又去了娘娘宫里,娘娘为端王殿下和裴依依的事情发了火。”

皇帝眼眸闪了闪,他抬手端起凉茶,轻抿了一口,咳嗽了几下道:“传皇后过来,就说银杏树黄了,朕想在洛南行宫办一场银杏宴,要她前来与朕商议。”

“诺。”四喜点了点头,退出了宫殿。

琼鵉宫内陈婉正在用早膳,她放下汤勺挑了挑眉道:“银杏宴?这才七月初银杏树怎会黄叶?圣上莫不是糊涂了?”

四喜朝陈婉恭敬行了一礼道:“圣上传话来让娘娘过去呢。”

陈婉不屑地嗤笑一声,低头继续喝粥,待喝完了芙蓉银杏粥,她才抬眸看向四喜道:“本宫梳妆后便过去。”

四喜躬身行了一礼,退下的时候,他抬眸扫了一眼陈婉,眼底带着惋惜,“娘娘,银杏树栽了三十几年了,草木会枯死,人心似草木,耐心和情意也会耗尽的。”

陈婉眼眸一凛,她眯了眯眼眸,捏着汤勺的手紧了紧,陈婉沉默了一会笑道:“怎么会忘呢?本宫与圣上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本宫这便过去。”说罢站起身,笑吟吟唤来贴身丫鬟便要跟四喜去太极宫。

皇帝正在书案前批阅奏折,陈婉巧笑嫣然,步步生莲,她在皇帝身旁坐下,攀着皇帝的肩膀柔声道:“圣上歇息会罢,臣妾给圣上沏壶银毫茶。”

四喜屏退宫内的内官侍女,替皇帝和陈婉将太极宫的门缓缓阖上。

皇帝连连咳嗽,缓了好一阵子,这才直起腰,他扫了陈婉一眼道:“将你的人撤了,朕要立漠儿为太子。”

陈婉听罢脸色变了变,她眼眸暗了暗,笑道:“圣上在说什么?臣妾没听明白。圣上要立漠儿为太子,臣妾心底很是高兴,臣妾打小就疼这孩子,还记着漠儿七岁的时候……”

“收手罢。这么些年朕太惯着你了。”皇帝翻开一本奏折,打断陈婉的话头淡淡道:“去给外头的银杏树浇浇水,朕适才瞧的时候背阳面的叶子枯萎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