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窈!婉窈!”黎漠将宋归从地上抱起,油纸伞滚到了一边,水幕似的雨就那么浇在两人身上。
黎漠将手探至宋归额头,滚烫的温度瞬间让他慌了神,他颤抖着双手将宋归打横抱起,一面喊着“医师何在”一面快步走进府邸。
宋归在发烧,面颊上浮着一酡病态的红,她缩在黎漠怀里揪着他的衣衫哆嗦着喊冷。
黎漠急的面色苍白,他将宋归放在床榻上,抖开绣被将宋归裹得严严实实,然后自己又将她连人带绣被抱在怀里,他低头不断地吻着宋归的面颊、朱唇、眉眼,不只是雨水还是冷汗,蜿蜒着从他侧脸滑落,一滴一滴打在双肩,“婉窈,婉窈莫怕,我在呢,在呢。”
“冷,黎漠我冷。”宋归哆嗦着,上下牙齿打着磕绊,呼出的气息却滚烫异常。
黎漠用面颊贴着宋归的额头,他不敢细想,只是不断地低头吻着宋归的眉眼,“不会有事的,我的婉窈一直很乖地呆在府上,怎会染上瘟疫呢,不会有事的。”
宋归烧的有些严重,她哆嗦了一会后,又开始说胡话,来来回回都是那么几句“黎漠你别出去了,外头有瘟疫”、“黎漠我真的怕”、“黎漠你不能比我先死”,一句一句听得黎漠肝肠寸断。
黎漠将宋归紧紧抱在怀里,他整个人都在颤抖,不断说道:“婉窈,我没事,我好好的呢,你也不要有事,你……你别吓我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你这几日心底压了这么多事,婉窈……我喜欢你,你是我的命,你不能有事……”
说到后头,黎漠的声音哑了,他双手颤抖着,一遍一遍抚过宋归的眉眼,触手之处均是烫人的温度。
我们一起熬过了疫情最严峻的时期,为何到最后,倒下的偏偏是你?
云鸾垂首立在一旁,他面色复杂地看着黎漠。
这是头一次,殿下崩溃哽咽如孩提。
刚歇息下的医师提着药箱匆忙赶来,云鸾上前抱拳行礼道:“殿下,医师来了,请殿下准许医师为夫人诊治。”
一连唤了好几声,黎漠才离开床榻边,他垂手立在一旁紧紧盯着宋归。
云鸾端了一个小木杌来,医师谢礼后接过,他坐下后,将宽大的衣袖往上推了推,拉过宋归的右手手腕,目光不经意的一扫,正瞧见当初黎漠毒发时咬伤宋归留下的疤痕,医师愣了愣,他行医这么多年,咬痕其实是很少见的。
垂手立在一旁的黎漠也看见了那道疤痕,他眼眸微闪,情绪瞬间决堤失控,黎漠背过身,他紧攥着手,眼中猩红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