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宁策挑了挑眉,手指在胸前交扣:“既然这样,我也想确认一下你的意图。”
“如果您问的是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裴鹰顿了顿,“我母亲和父亲离婚后分到了一笔不少的钱,她知道这病不能根治,离开也是迟早以后,就把治病的钱拿出一部分去做了投资。当然,离婚以后,裴家的债务也落不到她头上。只不过她担心自己走了以后这笔钱会被裴家人觊觎,最后到不了我手上,就在遗嘱里赠给了她信任的朋友,让那人在我成年后把那笔已经化作股份的钱重新交还到他手中。
“事实证明,她的担心并不多余。”
厉宁策颔首:“负债和牢狱,你母亲也算是未雨绸缪了。”
“确实如此。”
“那你应该,很早就知道这笔钱的存在了。”厉宁策微微眯眼,“所以你是因为看到厉家的产业布局才刻意接近她的吗?”
面向未来的产业,励云集团总是愿意冲在前面,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在厉宁策眼里,裴鹰知道自己有什么筹码,也知道厉家能提供的资源和发展方向,才会心甘情愿地蛰伏在厉宁策身边。
裴鹰深吸了一口气,点头:“我得承认,一开始确实有过这样的想法。”
他在来之前也没想过会见到厉宁策,这位已然是励云集团新任掌权人的男人极其优秀,不容糊弄,他也并不想在她的哥哥面前有任何隐瞒和谎言。
“不过那个时候,我没有想那么多。”他说,“当时没想过太多关于未来的事,只想找个稳健的靠山,暂时不被人欺负就好。如果能哄她开心,或许之后我拿到寻春的股份,便能轻松借到励云的东风。”
“想得真美。”厉宁策勾了勾嘴角。
认为能哄她开心就能影响励云决策的想法,确实还是个孩子。
“那现在呢?现在的想法改变了?”他上下打量着裴鹰,无声地施压,“你现在还没有高中毕业,不出所料,你提前拿回了寻春的股份,甚至已经变相介入了公司的运营。”
裴鹰看了一眼窗外,神色恍惚了一下。
回过神,对厉宁策说:“是的,也正是因为她才改变的。”
他本来浑浑噩噩,只想找棵适合乘凉的大树再当几年纨绔。
是她的存在,生生剥去了他的妄想。
“厉先生,在您眼里,厉宁筝是个怎样的人呢?”
厉宁策靠着椅背,淡淡地说:“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
他和父亲在工作中的一切决策,都不会轻易和厉宁筝切割,即便有时不会是最优解,也绝对是不会影响她肆意生长的决策。
他们是世界上最亲的人,是希望世间所有美好和幸福都降临在彼此身上的人。
裴鹰眨眨眼睛,轻笑:“我也是这么想的。她有自己的事业,有自己热爱的兴趣,还有自由洒脱的生活。她自由生长,独自美丽,没有任何人能束缚得了她,也没有任何人能改变她。直到我意识到,我是喜欢着这样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