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等的不是正常人,最喜欢被黑暗和恶劣天气掩盖的不正常人。

他舔了舔嘴唇上的雨水,脑子里回忆着今天医生说的话打发时间。

“又剧烈运动了?我干脆给你开个死亡证明得了,一了百了。”

“没抽烟了吧?”

“嗯,你还是怕死的……”

“有天天游泳吗?大海那么蓝又不要钱,下去浪啊!”

“你不就喜欢瞎浪吗!”

谢悯回忆起不少,如果能够录下来下次放给医生看和听,医生一定会气得跳脚。

因为谢悯想起来的全是不重要的,重要的一个没记住!

每次见面,那位头发斑白的老医生吹胡子瞪眼的表情犹如完美复制粘贴,次次都一模一样。

要说他这么久还能坚持按医嘱去复诊,有点风吹草动就去见医生,大概就是总想看到那张气急败坏又无可奈何的脸。

像极了一位凶恶的父亲,面对熊孩子束手无策。

十点过雨停了,他没有走的打算,雨衣的兜帽还是那么套在头上。

巷子里偶有人经过,看到他总忍不住打量着加快步伐,每每此刻,他低下头往后缩了缩身体。

凌晨一点,那扇门依然没有开启,也没有任何人在附近停留。

雨停了这么会,气温上来了,不透气的雨衣有些闷热,他拨掉兜帽,顺手用食指关节抵着颈阔肌沿着下颚骨反复滑动。

十分钟后,他掏出兜里的口罩套脸上,手揣在裤兜里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回到简陋的出租屋,谢悯脱下雨衣挂在窗边,窗户拉开巴掌宽的缝,又合严实了窗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