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自己面貌会带给别人恐惧,朝落眼神躲闪,自卑的想垂下头,下巴却陡然被略有些凉意的指尖抬起,眼底清晰映出傅时雨神色认真的脸。

见识过太多嫌恶、恐惧、指责等等各种各样目光的朝落,头一次看到双再清澈不过的眼睛,里面没有异色,只是在望一个正常普通的人,而不是面容恐怖的怪物。

紧绷的神经霎时松下来,攥着衣袍的双手也垂在一旁,温顺的任由他打量。

傅时雨捏着朝落坑洼粗糙的下巴,仔细查看他脸上密集的瘢痕,淡淡道:“伤了多久了?”

“不…不记得了…”朝落眼里茫然,“很…很久…”

“怎么烧的?”

朝落不太记得那段记忆,但骨子里刻着的痛苦还是让他不适的蹙眉,语无伦次道:“外面很…很多人…房子…门关着…我出不去…”

“你还记得自己亲人吗?”傅时雨又问。

朝落摇摇头,只道了两个字,“姐…姐…”

“……”傅时雨点点头,没再接着往下问,越看他脸上的伤心里越没底。

这烧伤太严重了,再加上这么多年从没医治过,面部神经已经彻底损伤,而且很多伤口因为糜烂发炎,生出许多暗红的疙瘩。

光脸都这么严重,恐怕身上…

傅时雨心里叹口气。

见他眼里深沉,朝落惴惴不安道:“很…可怕吧…”

“不。”傅时雨莞尔,重新看向朝落眼睛,意味深长道:“真正可怕的是人心。”

“你把衣服脱了,我再看看你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