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朝落抓好药从里面走出来,柳如盈饶是再厚脸皮也不敢多留,同傅时雨告了别,匆匆忙忙的走出药馆。

傅时雨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神色奇怪的呢喃着:“还在啊。”

担心本来面貌太过扎眼,他特地找念秋要了张新的人皮面,这一年除了睡觉,也没用真面目示过人。

一介普普通通、相貌平平的穷郎中,这姑娘究竟是如何看上自己的……

朝落关上药馆的门,快步走到傅时雨跟前,小声道:“人醒了。”

正胡思乱想的傅时雨眼一沉,从凳子上站起身,掀开竹帘进了里屋。

这间药馆背后还藏着个小院子,他径直踏到门前,推开走了进去。

床榻上的人已经起来了,光裸着上身,古铜色的脊背绷成悍然线条,上面横着几道浅色的长短伤疤。

肩膀至胸膛缠绕着干净的白色布条,因为动作太大,肩膀的伤口撕裂了,渗出一团刺眼的血印。

听到有人进来,他鹰隼般的双目扫向门口的人影,漆黑的眼底杀意尽显,话里听不出丝毫感激,生冷道:“这是什么地方?”

傅时雨神情有点怔忡,垂下眼,如何也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和这人重逢。

三日前,他跟朝落上山采药,看到有个人昏倒在山沟里。

这里是匈奴的地盘,傅时雨瞥了眼他肩膀的伤口,以为是哪里来的伤兵,伸手揭开面罩,冷峻逼人的脸猝然映入眼底。

那张脸的五官没多大改变,但看着却像是换了一个人,眉眼被沙砾和风霜磨砺出几分狠厉,以前稍显稚嫩的棱角变得分明,深邃双眸显得更加夺目有神。

见这人不说话,楚晏捡起地上的衣服,麻利的套在身上,此地应该还在匈奴的地界,不宜久留。

穿好衣服,他刚准备出门。

傅时雨骤然出声提醒,“你的剑还没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