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句话像是从牙缝里硬挤出来的,每一个字都透着森森寒意,显然心里的怒火已经在爆发的边缘。

偏偏傅时雨在这时候固执的可怕,置若罔闻道:“世子,我们那儿有句话。”

“闭嘴!”楚晏烦躁的打断,前世他就爱用这些乱七八糟的歪理来说服自己,但现在他一个字都不愿意听,也不想听。

“每次瘟疫死的人往少了说,也有数千人,现在不过是区区一个城里的人,死了又有何妨,况且你现在一个人去,就算想救也救不过来,既然这么不怕死,你就给我呆军营里,好好替这些将士诊病。”

他难得说这么一番长篇大论,可惜对面的人却无动于衷。

傅时雨沉默不语,许久后,才缓缓道:“我很怕死。”

因为如果死了,就意味着他可能再也回不去现实世界了。

“但我这人有个习惯。”

傅时雨抬起头,直视视楚晏仿佛快要杀人的目光,呢喃着说:“听着有人喊救命,腿就不听使唤。”

楚晏冷笑,“他们离你这么远,这声救命你从何处听来?”

傅时雨微微侧头,从门帘细窄的缝里看出去。

天已经黑了,营帐外亮起猩红的火光,大风这么轻轻一吹,它就开始摇摇曳曳,微弱的仿佛下一瞬就要灭了,但眨眼又明亮起来,经久不息,仿佛在拼命照耀着什么。

“不知道。”

他轻声说。

“世子没听到吗?”

楚晏听着他神神叨叨的鬼话,以为这人又是在糊弄自己,眼里顿时冒起瘆人的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