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身强体健的自己都走得举步维艰,他无法想象当年那个人到底是怎么到这儿来,又是怎么出去的。

这其中经历了什么非人的坎坷,楚晏有些不敢想了。

可惜当年他没看到这个人的九死一生,也没看到这个人累累伤痕,只看了傅时雨伪装起来的漠不关心,只看到他笑脸盈盈地说:“对不住世子,这药我没求得来。”

“多亏了沈公子的雪莲丹……”

好一个沈言亭!好一个雪莲丹!

傅时雨够狠,狠在骨子里,滴水不漏,苦心经营地骗了自己这么多年!

若不是现在经这一遭,这个人是不是打算一辈子蒙他在鼓里。

对了,他差点忘了。

楚晏终于反应过来。

这个人确确实实是瞒了一辈子。

楚晏被风吹地眼睛酸涩,膝盖才刚开始愈合的伤口又被冻得裂开了,随着移动,在雪地里流下蜿蜒刺目的猩红血迹。

走到最后,他眼睛已经被风雪吹地睁不开了,视线模糊,脑子充血,仿佛连听觉都跟着消失。

周身如沉于黑暗的水底,五感骤失,思绪空白,仅剩的最后一丝理智仍驱使他孤勇前进。

楚晏再次醒来的时候,大雪停了,天空暗不见光,应该已经过了三更,身上衣袍的血迹斑斑,膝盖的伤口也已经凝固成血痂。

他缓缓从雪地里爬起来,发现自己倒在一处山崖边,前方已经没路了。

刚准备趁现在没下雪,找找有什么可疑的地方,环顾一周,除了白皑皑的雪和冰山,便再看不到其他。

既然寒蟾喜生活在极寒之地,那想必会出现在冰山附近,楚晏刚想往最近的那座冰山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