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微臣只能说这些。”
封长行沉沉地盯着他,殿内一时安静得仿佛连胸口怦怦的心跳声都清晰可闻。
良久,他突然毫无征兆地笑了起来,但收的也很快,阴霾随着笑声的停止涌上眉眼。
“我明白了,太傅。”封长行面无表情地说:“君臣也好。”
“若能以这样的方式,把太傅留在我身边,那倒也无妨。”
傅时雨看着脚下的金砖,眼里尽是难以言喻的复杂。
他……不会留在任何人的身边。
“太傅劳累一夜,想必是累了,先去歇息吧。”封长行笑容不复往日般真心实意,夹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傅时雨重新抬起身,像是看不到他晦暗莫测的脸色,平静道:“多谢殿下。”
出了御书房,傅时雨往自己的院子的方向行去。
脚下的甬道延绵至深处,天色大亮,后花园里的各样繁花争奇斗艳,傅时雨快行至院子时,突然听到遥遥传来一声隐忍又难耐的闷咳。
他眼里微深,放轻脚步往声源处行去。
听到窸窸窣窣衣料摩擦的声音,傅时雨侧身躲在一棵榕树后,敛着气息,打眼往前望去。
只见一个穿着碧绿色宫服的老嬷嬷从几步之遥经过,步履蹒跚,佝偻着腰,像是没留意到傅时雨的身影。
她没有停留,快速地离开了。
傅时雨望着她已经白了的鬓发,和显然是病重之兆的脸色,心里缓缓沉了下来。
这老嬷嬷是一年多以前,他进宫时遇见的那位礼教司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