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时雨也随着她的喊声,往头顶上望去,只见一根粗长的房梁被大火烧断了,冲着少年他们砸了下来。

朝落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眼睛就被蒙住了,随即耳畔响起一声从牙缝里泄出的闷哼。

她没看见,但傅时雨却把这一切瞧在眼里。

虽然那少年敏捷地往旁边躲开了几步,但还是被房梁砸中了半边肩膀,他狼狈地摔倒在地,但知道朝落伤得厉害,摔下去的同时,他下意识地护住了朝落的后脑。

傅时雨能看出少年被砸中的肩膀已经完全使不上力,所幸房顶还没完全坍塌,他一只手拽起朝落,刚把人背在肩上,想起身,却发现腿动不了了。

他后知后觉地低下头,才发现刚刚摔倒的时候,被断开的桌子腿刺入了大腿。

“公子!别救了!”似锦想冲进来,但又被大火逼退回去,她哭喊道:“她烧成这样,活不了的!夫人也不会允许她活下去!”

“你现在一个人还能出来!似锦求求你了!”她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想让那少年快些出去。

但那少年眼底却沉沉的,依旧镇定的像一潭死水,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既然腿不能动了,那他就爬。

那少年把朝落的双手放在肩膀,然后靠着能活动的手肘,还有没受伤的右腿,一步一步,艰难地往外挪动。

傅时雨紧张地屏住呼吸,虽说知道会出去,但当站在这里的时候,他手心里依旧渗出了湿腻的冷汗。

朝落伤得太重,已经昏了过去,那少年也没了力气,瘫在地上喘着粗气。

“……落落。”

蚊子似的声音在噼里啪啦的响动里,显得格外细微,但落在那少年的耳边,却如同是号角洪钟,他撑着最后一丝超越极限的意志,硬生生地拖着朝落,爬了出去。

一见他们出来,似锦急忙踉踉跄跄地奔过来,那少年紧紧抓着她的手臂,气若游丝道:“这件事,不准让我母亲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