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殒举着灯,仿佛老父亲来关切自家儿子的睡眠状况。
见祁褚一支胳膊伸出来,他小心翼翼将祁褚的胳膊放进被子,梦中的祁褚无意识砸吧两下嘴唇,并未醒来。
谢殒又站着看了一会儿“儿子”的睡颜,这才出去了。
大约是因为心里有心事的缘故,祁褚睡得并不安稳,三声鸡叫的时候,他已经迷迷糊糊醒来了。
想起自己的“正事”,他赶忙胡乱穿好衣服,刚要出去,突然听到门外的脚步声,谢殒说话的声音模糊不清地传进他耳朵:“他醒来……照顾……”虽然听不清楚,但他知道谢殒左右不过是叮嘱家仆照顾好自己。
门外的人似乎回答了什么,谢殒的脚步声便远去了。
祁褚听到谢殒的脚步声远去了,急忙坐起来胡乱穿好衣服,打开门刚要唤小厮将同尘喊过来,便看到同尘一脸凝重地站在他房间门口,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同尘看到他出来,对他点点头,行礼道:“陛下,主子让我留下来陪你。”
同尘虽然语气如常,但祁褚没有忽略他眼中那一抹厌烦。
祁褚大约也能明白在同尘眼中他是个什么样的形象,他家主子正风霜刀剑严相逼,而祁褚却整日在府里无所事事,一点也没帮忙,反而整日使小性子,耽误他家主子的皇图霸业……
祁褚虽然能理解同尘,但心里还是有些难过,毕竟同尘以前对他挺好的。
但他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同尘冷淡,他比同尘更冷淡,他道:“朕知道太师最近很忙,你陪着他也是个助益,今次留下你,只是想印证一件事,还望你坦诚相告。”
同尘依旧是四平八稳的冷淡,他道:“属下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说的话你最好记得。” 祁褚盯着他道,“朕且问你,今日弹劾大朝会是怎么回事?”
同尘微笑道:“陛下许久未回京,怎么连大朝会也不明白了吗。”
祁褚道:“你别和朕打岔,太师杀了朕的传言到底是怎么回事?”
同尘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皱眉道:“主子勒令府里任何人不得在陛下面前提起此事,是哪个嘴巴不严实的在陛下面前乱嚼舌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