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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谨行在七八岁那会儿就对雪实现兴趣免疫,六岁的时候在雪地里撒欢儿过头,导致卧床半个月,从此以后便长了记性。

和林疏阕度过的第一个冬天,雪来得很早,大概是十一月底。

说是雪天道路湿滑,怕他一路摔跤回家不太好看,林疏阕难得跟几百号家长排排站,在校门口接他回家。

叶谨行觉得没必要,一是他有腿且长了眼睛,不至于走路平地摔;二是天气太冷站外边等个十几二十分钟不好受,更别提林疏阕经此一等果真感冒。

但林疏阕说:“我尊重你意见让你步行回家,那你也得尊重我的意见由着我出门看雪。”

哦,敢情首要目的是为了出来看雪。

叶谨行辩论不过他,只能伸了手把他的手勾住。

他们都戴了毛手套,相握起来很暖和,林疏阕拉着他的手揣进大衣兜里,就更为暖和。

二人手拉着手,一路走回家。

道路上积了层薄薄的雪,拓下了他们的脚印。

林疏阕回头指了指,叶谨行不明所以地问:“怎么?”

“你不觉得惊讶么?”林疏阕问,灰色贝雷帽沿歇了几朵雪花。

“哇,我好惊讶。”叶谨行毫无感谢地棒读道。

林疏阕揉了揉他头发,而后把他羽绒服的帽子抖抖,罩住他脑袋。

“我才发现你长高了。”林疏阕说。

他们当真有过“父慈子孝”的美好记忆,可是叶谨行知道就像他无法对下雪天再保持惊喜,也无法对林疏阕抱有最简单的孺慕。

从一开始叶谨行就清楚知道,林疏阕不是他父亲,也不是他养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