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此时眼眶却干涩,他没有眼泪,话语也斟酌到极简极准确:“我已经和江老师做完亲子鉴定,结果证明他确实是我父亲。”
司望那边传来如释重负的叹息,苏白却没有停顿:“但与此同时,他也被查出肺癌晚期,医生已经下了病危通知书。”
“司望,我找到他的时候太晚了。”
“但这不是你的问题。”司望说,似乎感知到他心中所想,“不管怎么说,你都尽力了。”
“如果我早一些来z市呢?干脆不出国,直接考研到z大,在张老师手下做研究生,是不是能早些遇到他?”
苏白觉得自己很冷静,一声声质问平如死水,连司望都没劝他冷静,只声声唤他名字:“苏白。”
“苏白,你听我说!”
最后蓦然扬起来的声音让苏白麻木的心脏一跳,“你说。”他声音发颤,眼眶不自觉发烫起来。
“你先前也不知道你父亲尚且在人世,上一辈给你留的信息那么少,你如何能大海捞针寻找得到?”
“这次能找到,多亏你自己有了那个能力,才能顺利通过董老师认识张老师。”
“是,你要说你考研也可以考到张老师那边,先不说考研有那么多不确定性,就算是考到了你能否跟张老师有更深的交流,也要打个问号。毕竟张老师似乎是个很有个性的教授,若你没有这些经历,也没有因这些经历产生你自己独有的对世界的见解,那么张老师还会因为欣赏你而像如今这样帮你吗?”
“再者,别忘了你一开始的目的,就只是想找寻导致你坎坷身世的原因。其余的,应当是命运的馈赠,而并不在你的计划之内。”
“再怎么说,你也意外地找到你父亲了,不是吗?”
“我知道,司望,你说的道理我都知道。”苏白压低了嗓子,四下太安静了,他害怕因自己传出什么声响而吓到人,“可是,我很难过。”
“我知道的,没事。”司望说,“也别难为你自己了,在我面前,你不用那么为难的。”
眼泪砸到了手背,苏白一怔神,到底是压低声音哭了起来。
司望这两天在为司宇家置办年货,也去了司源家拜访,一碗水端得极平极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