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煜胸口确实憋闷得难受,沈澈说的这些他又如何不明白呢?
磨刀不误砍柴工。
他只是情义上过不去这道坎儿。
可事到如今,太子殿下先给了台阶下,他若再坚持,便多少有些不知好歹了。
终于,神色漠然的淡声道:“下官领命。”站起身来,没再看沈澈,径直路过他身边,向仵作高师傅微微颔首,又回望了钱天崖一眼,悄无声息的走出敛房。
沈澈见他好歹听了话,心里舒松些许,暗道:当日急调他回来,便是不想他沾这案子,谁知……竟然阴差阳错的又转回原点,难道果然是宿命,逃不掉吗。
赵煜独自一人,穿过回廊。
一声鸟鸣后,就见三两自大树上向他滑翔而来,刚想抬手接它,左臂微动,便扯得背后伤口疼,动作僵滞。
三两“咕噜”两声,绕着赵煜飞两圈,非常贴心的在回廊的栏杆上落下,抖落羽毛上的雨水,歪着脑袋看他。
“我没事,大半夜的又下雨,自己找地方睡觉去吧。”
三两一对圆溜溜的眼睛,在赵煜身上转悠了两个来回,看他好像确实并无大碍的模样,短鸣一声,拍拍翅膀飞走了。
赵煜前脚回卧房,沈澈安排的太医后脚便来了,端着一碗黑得像墨汁一样的汤药道:“太子殿下向下官简述了当时的情况,但下官还是为赵大人把一把脉象吧。”
“安一如何了,您知道吗?”赵煜问道。
老太医答道:“赵大人宽心,安大人伤得虽重,却不致命的,只是近来需要好生修养了。”
当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赵煜喝过药,和衣而卧,歪在床榻上,闭目思量那恶徒到底所为哪般?
这么多年,赵煜可以通过凶手和被害人的行为,还原他们的心思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