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民声畏惧,给府衙施压,让他的挑衅更带劲。
赵煜没拾陆吴川展开描述怪力乱神的机会:“既然如此,有没有人报偷窃案?”
陆吴川语塞,他自当官以来,从没遇见过这样恶劣的大案,这几天心思就没定过,忽略了这一点显而易见,却又极不明显的线索。
但平心而论,也不能怪他。
府尹,是个父母官,并非天天只管推敲断案,赵煜是个特例,陆吴川这样的才属正常。
赵煜看把他问住了,便又道:“劳烦陆大人带本官去看看马车,再把这几日的事情转述一二,天崖几人遇害前,是寻着哪一条线索追查的?”
说话间,陆吴川带着赵煜和“沈侍卫”来到那架极为普通却血腥异常的马车前:“二位请看,便是这一架。”他话说到这里突然顿住,反应过来沈澈是看不见的,觉得自己说错话,看向赵煜,希望他给打个圆场,然而赵大人的一门心思,已经全在证物上了。
好在身为侍卫的太子殿下,像极为随和,不太在乎陆吴川的无心之失。
站在一旁,刚正笔挺,真像个保镖侍卫的模样,一言不发。
赵煜举着火把,把车体里外看了三个遍,抛开车内还泞在已经干涸的鲜血中的海棠花瓣不说,这车确实如陆吴川所言,是一架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车,看得出主人对它并不爱惜,车体和车厢内,有许多划痕,且新旧不一。
忽然,赵煜发现车门框顶端,有一个归整的刻痕,上面刻着“甲子”,那刻痕非常浅淡,已经很旧了,赵煜伸手摸了摸,刻痕的边缘已经平缓得半分毛刺都没有了。
他跳下车来,笑道:“陆大人,据本官所知,胜遇府辖区内的租车行一共有六家,大人查一查,哪家以天干地支做自家车驾的标记,”说着,他想了想,又补充道,“先不要惊动,天亮了,本官亲自去一趟。”
这样明显的线索,陆吴川全没注意到,他汗颜。
确切的说,他觉得一上任就遇到这么恶劣的凶案,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终于,他把赵煜拉到一边,偷眼瞄沈澈一眼,见他竟然特别识相的担起侍卫的职责,不仅没凑过来,反而退开几步。
陆吴川低声叫苦:“赵大人,这案件……下官做官二十余年,也没遇到这样的案子,曾经办过最大的人命案,不过就是抢地皮斗殴,或者谋害亲夫的,”说着,他没汗也在脸上使劲揉了两把,“这回,到底是什么人,竟然……竟然这般令人发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