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趔趄着往后退开两步,一只手撑在桌子边,另一只手扶住额头,好一会儿功夫,头痛才渐缓。
这才抬眼看见,沈澈就呆愣在原地,像是被他的反应惊到了,局促着不知所措——一副想上前关切,又不大敢的模样。
赵煜冷静下来,也觉得过激了,道:“下官……许是烧糊涂了,惊了殿下的驾,请……殿下责罚。”
沈澈当然不信他是烧糊涂了。
他方才听得分明。赵煜是在看见那块鎏金令牌的时候,呼吸和心跳声才明显起了变化。
即便这人似乎在极尽克制,但依旧逃不过沈澈的耳朵。
要说沈澈自当年眼盲之后,耳音和嗅觉就灵便起来,有时让他觉得,其实也挺方便的。
他曾在心里想,若是一辈子就这样了,倒也无妨。
唯有一点点遗憾,他心底有个微弱的声音叫嚣着愿望,他想再看一眼当年的少年。
五岁那年的遥遥一望,赵煜的模样就深深烙印在他的记忆深处,在他心底点燃了一团难以名状的悸动,这么多年都不曾熄灭。
“不对……你认识这东西?”沈澈道。
赵煜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于是破罐子破摔的坐在椅子上不说话。
沈澈叹了口气,料想对方现在八成病得难受北受的,脾气沾火就着,也不再拐弯抹角,直言道:“这是数百年前北遥族一个组织的令牌,孤当年机缘巧合得到后,就……因为一些一言难尽的因果,一直在暗中查探,殉道者,是这个组织中较高阶层的称呼。”
他追查此事,一半因为皇族内部的纠葛,另一半则是因为与赵煜相关的那个怪梦,被他直接隐去了没有说。
但经此一事,沈澈几乎在笃信,赵煜与这段过往,多少是有渊源的。
可赵煜倒好,听了沈澈的话,只觉得脑袋更疼了,意识都要飘出身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