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开皇室不提,就连自己的父亲,也并没有做到全心全意帮翟瑞洗清冤屈,他只是碍于情面保全了翟瑞的一条命而已。
赵煜看向翟瑞,见他被沈澈方才的干脆打动了似的,眼底泛出几缕希望的光芒,赶忙趁热打铁道:“翟大哥,当年的事……我若猜得不对,你勿怪,”接着,他不管翟瑞作何反应,便继续道,“翟大哥当年确实与郡主相识,甚至两情相悦,郡主身故后,你为了保她的身后名,才既不认罪,又无法交代案发当日的行踪,是吗?我设想过无数可能,唯有这个,最能解释你矛盾的做法。凶器,本是一对,是你和郡主的信物,刻着‘瑞’字的那柄,其实是郡主的,是吗?”
翟瑞大惊,这么多年,他坚守在心底的秘密,竟然这般轻易,就被赵煜道破。
他看向沈澈,隧又觉得不可能是他把内情告诉赵煜的。太子太年轻了,更何况,他与郡主的私情,当年都无人知晓。
赵煜一看翟瑞的表情,便知道自己猜对了,于是柔和了声音道:“你为她守了这么多年秘密,她要是在天有灵,也不希望你含冤受屈一辈子,当日,到底发生了什么?”
翟瑞没有立刻回答,他的目光飘到门外,看着将明的天边,仿佛已故的爱人就在那里,好一会儿,他才道:“我若是为她着想,就该把这些事情带进棺材里去才对。”
一瞬间,赵煜心里的火又往上撞——死人的身后名,比活着的人重要吗?
他强压着脾气,道:“翟大哥可有想过你父亲这些年过得是什么日子,你占据着疑凶的位置,要让杀害郡主的真凶逍遥快活吗?”
翟瑞沉默不语,屋里一时寂静。
赵煜不说话,沈澈也异常安静。
翟瑞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时间好像静止了,终于,他几不可闻的道:“她……是自杀的,她不愿意去和亲,而我,又没有勇气带她走……这么多年的牢狱之灾,是我欠她的。”
是了。
唯有愧疚,能让他做到蹲近二十年的冤狱,闭口不言。
但是……
“郡主不是自杀的,”赵煜冷冷的道,“我看过当年的绘型图,她虽然手握匕首,但她的伤口,是自左下向右上刺入心脏的,造成这样伤口的可能性不用我说,翟大哥应该能想到因果。”
要么,郡主是个左撇子;要么就是有个右利手的人站在她对面下的手。
而且,那人行凶时的身位,要比郡主还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