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瞬的呆愣后,赵煜就想通了许多事。
如果阿末从始至终都是太子殿下的人,那么事件中,诸多让他觉得微妙的不对劲,就都说得通了——
难怪沈澈好像早就知道兵刃淬毒的事情,在恰到好处的时间跑到河边护着自己。
难怪一个王府的低层小厮,衣着朴实,头上却簪着材质贵重、雕工精巧的乌木簪。
原来,太子殿下早就安排了阿末在王府中潜伏,案件临头,他才让阿末像一条线索一样,游走在事件里,引阿彩信任、挑明赵煜身份、又故意丢了簪子使老六印象深刻。
若没有阿末这样一位人证,逻辑终归是不完整的。
哼。
沈澈道:“阿末是孤的侍卫,他手里掌握的证据,已经足够直接递交三法司联审,但孤思来想去……于情理上,还是该与婶婶交代一声。”
在接下来阿末的叙述中,事情的脉络更加明朗了。
这阿末,是在月前,接受殿下的密令,来廉王府接近常襄郡君的。
而他的任务其实是通过郡君的关系,去查旁人,只是一直苦无突破。
一筹莫展之际,恰逢赵煜回都城的路上,翟恪拦车喊冤,赵煜一心想为他平冤,矛头指向廉王府,沈澈才将计就计,无奈个中因果,一时不好与赵煜讲清楚,只得把赵大人都算计进去了。
好在努力心思两不负,牵扯出当年的旧事——郡主的死,阻碍了炎华和北遥的邦交。
太子殿下一通操作猛如虎,更是炸出了一个谁都不曾怀疑的真凶。
话到此时,廉王妃讷声道:“喆懿当年确实是要去和亲的,她与……与那人的私情,我也多少悉知,可若是为了毁坏两国邦交,促成喆懿逃婚的丑事,岂非更容易交恶?”
沈澈走到书柜前,手指扫过琳琅排放的书脊,叹道:“这一点,孤也尚没想清楚。于邦交,北遥没人见过喆懿姐姐,到时找个形貌相似的女子,硬说是,便不会闹到交恶的地步,”说着,他转过身子,面对着王妃,几乎是一字一顿的说道,“可若是反过来想呢?邦交之事,说不定是后来才有人借题发挥的,最初,凶手或许根本就没存搅闹家国邦交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