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意在肃王脸上极快的显现,又隐去,他迈步要走,与沈澈擦肩而过时,低声道:“澈儿,记得咱们的约定。”
沈澈没说话,只是向着肃王,面含笑意,拱手鞠了一躬。
肃王笑着就走了,赵煜看向沈澈,觉得他的表情很怪,乍看平静,其实隐约藏匿着一股极淡的悲意。
有心问他,又有迟疑。
沈澈倒好像知道赵煜的心思,直言道:“皇家的琐碎小事,不值得你多花心思。”
赵煜不动声色,只是回想沈澈用吏部换刑部这茬儿,就觉得他所谓的琐碎小事,在旁人看来,可能是天大的事儿。
二人回到东宫,等着赵煜的,除了空青的一碗苦药,还有他劈头盖脸的一通数落。
按着空青说的,赵煜简直要病入膏肓了。
赵煜无奈,他年轻力壮的大小伙子,受伤没好利索而已,也……确实是心事稍微有点重,但怎么也不至于,吹了个把时辰的冷风,就要死了一样。
可怜医者仁心。
赵煜心想,这老头子长得年轻,真实年纪堪比人参精,便也就“是是是,好好好,空青说得对,下次不会了”的应承着。
沈澈在一边终于看不下去了,上来解围道:“这事儿是孤思虑不周了,阿煜身在东宫,事出突然,来不及回府衙去换衣裳了……怪孤不好。”
结果,他话没说完,就被空青横了一眼:“你还有脸说,你心底在乎人家,就是这么个在乎法儿?”
于是,事情终于演变成太子殿下和刑部尚书一起被数落得只会说“是是是,空青说得是”。
空青念叨够了,终于消停下来,打发赵煜去偏殿歇下。
不知他熬的药里加了什么,赵煜喝下之后,心难得的平静安宁,那些烦躁的情绪,和纷扰的过往仿佛都被一座壁垒隔绝开去,心思静了,便觉得疲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