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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独一处,是她右臂手肘的骨缝里,卡着一颗手铳的弹丸,若要取出来,须得用麻沸散让她睡过去才行,待到再醒过来,只怕要明日下午了。

若是到时,她精神不好,就更没办法问询案情了,是以高师傅给她服了止痛的药物,让她先把案情说出来。

赵煜细问,得知这女子名叫兰茵,今年三十二岁了,但她一没出嫁,二无父母,只有个住在邻郡的姐姐,一年也不会走动两回。

这兰茵活得其实相当通透潇洒。

在她看来,人活一世,不过是孤独的来,孤独的去,找不到好姻缘,便也不去强求,几年前为父母养老送终之后,世上的牵挂便又少了一分,她平日里依靠做零工挣钱,能够维持日常花销,就再没什么奢求了。

就这样,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日子也算过得省心,她能遇到什么活儿便做什么活儿,洗衣、看家、上门做菜,向来随和不挑拣。

可也不知怎的,这般好脾气的接活,都让她近来生意萧条。

眼看日子要揭不开锅,天上终于掉下个好买卖。

有家镖局,接到出关的生意,在找随队的厨娘。

说是厨娘,其实就是洗衣、做饭、缝缝补补,什么都需要做。

听到“镖局、出关”这俩关键词,赵煜眼睛都亮了。

镖师们一双腿走天下,这些生活琐事向来都能自己照应得井井有条。怎的,现在的镖局开始支持镖师们养尊处优,过得精致了?

赵煜问道:“是哪家镖局的生意?”

兰茵摇头,道:“民女当时听了,没记住。后来直到出事,也没听那人再提起镖局的名字。”

赵煜表示知道了,让她继续讲。

后来,召她上工那人,问了她一些问题,比如有没有武功底子,行路条件艰难受不受得了;一走便会有些日子,家人放不放心;是否急需用钱,家住哪里,可以中途寄些银钱,回家里之类的。

当时兰茵只觉得,这镖局管事的,人情味十足,可如今回想,这分明就是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