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槿接住险些倒地的洛云朝,本就心中后怕,又听着他这番言语,登时气急败坏,“胡说,好端端说什么死不死的!”抱起人便往榻上放,又安慰道,“没事,许就是旧病复发了,我去信给阿爹问问,没事的!”
不知是安慰自己还是安慰洛云朝,玄槿话虽这么说,垂在身侧的手却是不住地颤抖,泄露了他内心的担忧,“你先喝我的血。”不让洛云朝喝他的血保命是不能放心了!
洛云朝惊觉自己表现过了头,吓着阿槿了,可此时他骑虎难下,绝不能拆穿自己啊,否则别说挽回阿槿,怕是见一眼阿槿都难了,阿槿一定会气得转身就走。
抓着差些就用内劲划破了自己手腕的玄槿的另一只手,“阿槿,别伤害自己,我心疼。”
“阿槿,我自己的身子自己晓得,没用的。”他又没毛病!可他不能说,只能装出一副自知大限将至的样子,拉着玄槿絮絮叨叨,“我最遗憾的事,便是看透自己的心太晚,不曾在一开始就待你如珠似宝。这短短十余年光阴,太快,太快了,我还没来得及好好爱你,阿槿,自儿时初见,你就刻在我心里,可那时我太笨了……”
想着如今玄槿的变心,洛云朝心里哀痛难忍,越说越夸张,恨不能将两辈子对玄槿的爱意和愧疚一次都释放出来,说得自己都感动落泪,袖子抬了数次。
“如今我可能不行了,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了,你坚强,你隐忍,可这世上若无一个我这样爱你,我实在放心不下。”
“我知你当初只是被我缠的受不了才勉强答应同我在一块儿,可如今我就要不行了,一想到往后伴在你身边的不是我,就好难受,那个人会不会如我这般爱你啊,会不会骗你,会不会欺负你?阿槿,余生漫长,我实在放心不下啊……”
听得玄槿都忍无可忍,抬手在榻前狠狠拍下,“洛云朝,你闭嘴!”
说到情动处,自我感动地泪流满面的洛云朝被这一吼,怯懦着闭了嘴,委屈无助地瞧着玄槿,内心哀叹:阿槿果真是厌烦自己了,连话都不愿意听他多说了。
正伤心着,却又听着玄槿道:
“你若死了,我陪你便是。”简短的一句,铿锵有力,砸在洛云朝心头,如雷霆千万均,直接砸的他两眼发懵。可这还不是阿槿的全部心声,只听得他又道:
“洛云朝,这辈子,上穷碧落,下尽黄泉,我都跟着你。”这家伙蠢成这样,要是一个人投胎,定是要像上辈子一样,被人骗死,他舍不得。
“别再说这种话,没有别人,不会有别人,你若死,我也不会活!”玄槿几乎是咬牙切齿。
洛云朝日日都要说好几遍多爱自己,多心疼自己,他又何尝不是呢!只是他从不将这些无用的话挂在嘴上罢了,洛云朝日日痴缠,说尽了好话,尽管他听着心头甜蜜,可若不是感受到这人的真心,他又怎么会轻易接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