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有些黑，但借着月光倒也能看清，所以原苏卓没有开灯，原本，他也不想多留。

“还没醉死，就自己滚去洗澡，然后睡觉！”他把黎离放在地上，不想同他多说什么，怕自己忍不住心疼他。

忍不住搂着他，忍不住……把他带回家。所以说出来话，都十分冷硬，只是把人丢在地上的动作，透着不易察觉的小心翼翼。

过了一会，借着窗外淡淡的月光，原苏卓看见地上的黎离滚了一下，坐起来，然后……

哇哇大哭。

一边哭还一边喊着，“圆圆是坏蛋！圆圆不要小草了！圆圆以前说离离原上草，小草就是要给圆圆上的！”

“都是骗人的！圆圆不要小草了，圆圆也不上小草了！骗人的，坏圆圆，坏圆圆不上小草了”

第九章 小草被猪拱了

黎离越哭越大声，喊的声嘶力竭，话还有点荤……原苏卓皱着眉捂住他的嘴，“闭嘴，你在讲什么鬼东西！”之前的淡然终于不复存在，这世上也只有一个黎离能轻易摘掉原苏卓的面具。

温热的泪滴落到原苏卓的手背上，烫得仿佛在他心上印下烙痕。不过，还不等他抽手，“啊！”原苏卓大叫一声，脸上的表情迅速龟裂，黎离竟然咬他！

“你凶什么凶！”黎离咬了一嘴的血，终于松开原苏卓的手指，虎口处一个血淋淋的牙印。没等他兴师问罪，黎离就一副气呼呼的样子指着原苏卓，“就是你说的，你说的离离原上草。”

“小草被圆圆睡了六年了，都睡出来感情了，你为什么不要我了！”说着说着又哭了，一个大男人动不动就不哭其实挺烦人的，可是喝醉了的黎离就像个丢了糖的小孩子，委屈的紧，拱到原苏卓怀里又拍又打。他的记忆停留在四年前，那个大雪纷飞的下午，他从天亮等到天黑，又从天黑等到了天亮，门没再开过，而他很冷。

觉得自己很冷的黎离不拍不打了，他扑在原苏卓怀里，低低一声，“圆圆，小草好冷啊！”

怀里的躯体明明温热，脸上还带着酒醉的坨红，瞧着像个小暖炉，可黎离，在瑟瑟发抖，他冷，是心里觉得冷了。原苏卓内心的所有坚持在这一刻坍塌，回抱住不停说着冷的人，“乖，圆圆抱你，不冷了。”

他声音里带着难以察觉的哽咽，四年，一千多个日夜，多少次在梦中惊醒，想起黎离当时的茫然绝望的泪眼，他心如刀割，可他不能回头了。

他们之间，隔着深深的沟壑，是白骨堆砌的绝望，他无力抗衡，只能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