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强迫自己闭上双眼,不去看她,决定待会儿不管她说什么,哪怕是流眼泪撒娇也不会再心软妥协。
不料的是,对方并没有生气。
妹妹不轻不重地把碗放到一边,慢条斯理地擦掉了手上的粥水,站起来,温言细语地道歉。
“对不起,是我想的太不周到,明明杰不想吃东西,还要被我这么强迫……既然不吃,那就是不饿的意思,不饿的话就不要吃了,等饿了再说吧。”
她拿着碗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
咒术师的体质被咒力强化过后远胜于一般人,夏油杰还不至于连这点耐性和定力都没有,哪怕确实饥饿,还是能忍,到后来都有些头晕目眩,不吃饭还能撑得久一点,不喝水实在是难以为继,坚持了几天就算是特级的意识也恍恍惚惚起来。
半清醒之间有人往他嘴里灌水,他本能地追逐着水源,像牛一样大口大口地狂饮,就算被呛到也不肯停下,一边咳嗽一边继续喝,但偏偏对方不愿如他的意,喝到一半就撤离了杯子。
他费劲地睁开眼睛,灯开着,眼前有好几个重影,她微微笑着看他,声音还是那么体恤柔和。
“杰,现在想吃点东西吗?”
他几乎想要脱口答应,又硬着头皮忍住,冷冷地开口,“不需要……你……在这里假好心。”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呢?”妹妹伤心地捧着心,捧读道,“啊,我的心都要碎了,碎成一片一片的,每一片都对你写着忠贞不渝,海枯石烂,天荒地老……”
能写这么多字那你的心还真是够大的——他忍住了吐槽的冲动。
紧闭着干到已经有些起皮的嘴唇,一张嘴就会皲裂出血,只有舌尖上的一点湿润,支撑着他仅剩的倔强。
“别虚伪了……”他有些艰难地转过头,嘲讽地笑,“你就是这么爱我的吗?”
多可悲,语言能刺伤的只有在乎的人——这居然是他现在唯一能用的武器。
他也确实如愿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