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至始至终站在不远处,默然未语的蓝熹微。
不该的。
从前的她,哪怕被他欺骗之后,穷奇道截杀、不夜天一战,她仍是不顾一切地奔向他。
可是这一回。
她什么都没有说,什么都没有做。
就静静地听着他被江澄质问,静静地看着他狼狈摔倒,静静地,像一位看破红尘的仙人,绝艳眉眼间瞧不出任何情绪。
是远比当年的蓝三小姐,对待不熟之人还要冷漠的态度。
心口骤然疼得厉害。
魏无羡微微偏了偏头,看到桌案前奏琴的熟悉身影,又扫到了床头的银色面具,睫毛止不住地颤动。
半晌,他低声道:“十六年了。”
琴声戛然而止。
“像一场梦一样。”
梦里他还是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云梦大师兄,每日修习过后喝着鲜醇爽口的莲藕排骨汤,时不时跟江澄打上一架,以惹蓝忘机生气为己任,牵着那人的手四处玩乐,好不自在。
只是,大梦一场,梦中的欢愉越多,梦醒便更甚空落。
“你醒了。”蓝忘机抬眸看去,似不经意睨了眼虚虚合上的木门。
魏无羡撑着身子坐起,敛眉垂首,勉力勾了勾唇:“没想到,还能活着,蓝湛,这十六年,你还真是一点没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