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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不用摆出一副‘这个家伙到底会不会掏枪崩了我’的表情。”他接着说,摊开自己的左手伸给她,上面摆着的手环和钥匙显得如此娇小,“答案是,不会。还有,这是刚才从你手腕上掉下来的。”

罗茜辨认出来那是她的酒店钥匙,她的衣服没有口袋,于是只好套在手环上戴着。她小心翼翼地从他的手心里拿走自己的钥匙,“谢谢你。我也不是故意要把你带上那么高的地方的。他刚刚开枪了,声音把我吓了一跳。”

“我知道,不怪你。法尔科内家的男人都有点过激。”男人说完,停顿了一下,“你大半夜上那里去干什么?”

“大概和你一样吧,”罗茜模模糊糊地回答,开始觉得他的语气似乎有点过于熟络,可她分明才认识他不超过五分钟。

“嘿,陌生人,我好像没有什么义务回答你的问题。特别是当你也同样目的不明地出现在别人家外面的时候。至少我自己知道我不是来干什么坏事的,谁知道你趴在别人窗子外是不是想打算把屋主人的保险柜洗劫一空。”

男人为她话里不知哪一个词而沉默下来。他看见站在他面前的那个外星人很快就开始担忧自己说话是不是有点过于尖锐,不知所措地转动着自己的眼睛。

从她醒过来之后,杰森就很久没有听到这个外星人的新闻了,不过他想他可能永远都忘不掉看见她在那个大球中沉睡的场景,也并不觉得有任何人可以忘记那一幕。

她看上去像是不记得他了,而他在见到她的第一眼就认出她来,只有科维坦星人才会有那样如同羊脂一样的白发,还有就像意大利颓废派画家画在角落里的天使那般的苍白皮肤,世界上所有的希望都在她金色的双眸中闪烁——除去她脑门上戴着的那个愚蠢的鸭子棒球帽,她看上去像是一捧被人捧在手心里的月光,从围墙外的世界垂进这个该死的地狱。

在今晚之前,他都以为这个外星人会在纽约好好呆着,像一个正常人类一样生活,最好别牵扯进什么危险的事情里。而刚才在法尔科内家发生的那一幕显然打破了他的想象,她不仅悄无声息地来了哥谭,甚至摸到了哥谭最危险的□□家族家里去。

总有一天你突然发现你认识的人都是不怕死的,然后你照了照镜子,开始独自纳闷。

“你猜对了,我不是什么好人,但那家屋子里住着的也并非善类。”他说,“所以,趁着现在还没有太晚,赶紧回到你在韦恩酒店的房间吧。我就不问你在人家窗子外面是想做什么了。”红头罩转身想要离开,却听见背后传来脚步声。她追了上来。

“喂,等等。你说他们家并非善类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法尔科内家族是哥谭历史最久的□□家族,你刚才见到的那个打电话的男人?他甚至不需要收买警务专员和地检官。他打盹的时候他们就会乖乖地蜷在他大腿上。他把手放进哥谭河里洗手,河水都会被他染红。”红头罩耐心地停下来给这个试图横插进哥谭事务一脚的新手解释,“我对你想要做什么不感兴趣,但你最好规避麻烦,小女孩。你对这个城市一无所知。”

他说着说着视线就转移到了她头上的棒球帽上去。一顶可爱的帽子,但并不适合在这个城市出现。

“快点离开吧,趁我还没有收回之前的话。”

罗茜不仅没有被吓退,反而追的越来越近,他虽然声称自己是个坏人,可到现在为止他都好好遵守着自己的诺言,没有掏出枪来对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