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欲其实是听不得他这样的语气的。
他把祁倾安置在被窝里,转身出去打开了浴室的暖光灯,顺便调好了水温给浴缸放水。
等浴室的温度暖和起来了,他才反身回去把还眨巴着眼睛等洗澡的祁倾带过来,小心翼翼地帮人脱衣服。
按理来讲,应当是非礼勿视的。
可是他季欲和祁倾这么多年的交情,该见的不该见的早就见过了,也根本没什么好躲闪的。
唯一能让季欲庆幸的就是此刻的祁倾脑袋里一团浆糊,他也就不用压枪压得辛苦。
季欲装作听不到自己轰鸣的心跳声,把赤/身/裸/体的祁倾放进浴缸。
“等等。”
全凭本能行事的祁倾显然不打算就这样放过对方。
摸上了不妙位置的手让季欲全身的血液几乎在一瞬间凝固了。
他喉结滚动,透过氤氲的雾气看祁倾无辜的表情。
“你说……”祁倾声音飘忽,问出的问题却还是先前那个:“为什么会有人喜欢我呢?”
——
今天的祁倾对于这个问题格外执着。
正在努力忽视疼痛的季欲脸色有些发白,但在祁倾固执地问了他第二遍后他还是开了口,回答出了刚才没能来得及出口的答案。
“我不管别人……为什么会喜欢你。”他声线有些抖,这对于一项冷静自持的季欲是几乎没有发生过的事情:“对于我来说——”
他沉了沉腰,愈发强烈的痛感让他不停地渗出汗珠:“只有你告诉了我,这个世界还是温暖的。”
“所以我当然会喜欢唯一有温度的你。我可以是趋光趋热的动物——”
“那么阿倾,你就是我的光。”
第40章
祁倾是被鲜香的味道勾醒的。
他睁开双眼,迷迷糊糊地摸了摸自己的肩膀,总觉得肩胛的位置隐隐约约地有些痛感。不过那痛感并不严重,他默认自己是昨晚喝多了撞到哪里去了,索性也没多想。
“醒了?”
季欲敲敲门,把半掩的门推开站定:“来吃午餐,我做了焗龙虾。”
祁倾微微蹙眉,从上到下把季欲打量了一番。
从发丝到脚上的拖鞋都规规整整——睡衣的扣子严谨地扣到了最上边的一颗。
有些过于刻意了。
但平常的季欲也总是严肃的样子,祁倾没多想,砸了砸嘴跳下床来:“昨晚帮我煮醒酒汤了?”
“嗯。”
天知道他抖着腿从床上下来,连裤子都来不及穿,就因为祁倾嘟嘟囔囔着头疼而跑去厨房煮汤的模样有多狼狈。
“还是季总待我最亲。”祁倾笑眯眯朝他飞了个吻,走到半途才忽然想起来什么,“对了,艾伯纳呢?”
那家伙竟然能让他全须全尾地从酒吧回来?他对于昨晚两人做了些什么几乎没了半点印象,断片之后第二天能不能回想起前一天的事情全靠蛛丝马迹的细节体现。而现在艾伯纳也不在他身边,这让祁倾思来想去脑袋里都只有一片空白,连自己是怎么出的酒吧都忘得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