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跟你开玩笑。”安佑严肃道,“我对着他‘啪啪啪’开了三枪,他不停地学猪叫,好吵的。没过多久他就‘轰’的一下,从沙发上滚下来,死了。”

“哦。”安佑想起那个画面,毫不吝啬地细细描述给安夫人听,“他胳膊和腿流了好多好多血,把我的脸都弄脏了。我像只花脸猫,出来的时候还吓到了士兵。”

安夫人的身躯在他骇人的言语中发颤,唇瓣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

这次她没带妆,安佑可以清楚看见她的惊恐。

如往日安夫人居高临下欣赏安佑的痛苦一般,安佑走到她身边,低头,漆黑的大眼睛专注盯着安夫人在恐惧中小幅度扭曲的面部肌肉。

“真的在发抖哎。”安佑看得好认真,“我以前也是这样在你眼底哭的吗,嘶——,好丑。”

“安佑,你疯了!他是你父亲,你怎么、怎么能这么对他……”

安佑被她包庇侯爵的话语弄得很不高兴。

他站直身躯,嘴角耷拉下去:“你也知道他是我父亲啊,可是他自己好像不知道,不然怎么总是打我。从小打到大……”

“小时候要他抱一下,他打我。”

“长大了点,拿着书问他字怎么读,他打我。”

“躲着他,他打我。”

“不顺着他的意思,他打我。”

“见母亲的时候,他恨不得杀了我。好讨厌,虽然我不想要肚子的孩子,但是也害怕他把我打流产。”

安佑语气略带迷茫:“不想认我为什么要生我啊,为什么呢……”

“哦。”安佑恍然大悟,他对着安夫人笑弯了眉眼,“因为安夫人你生不出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