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的眼皮已经在悄无声息中合上了。
呼吸清浅,很有规律,看样子这几天的高压工作真的累到了他。
克莱门特悄悄舔了一下干涩的嘴唇,忍不住地将手臂用了点力,同时低下头,抵在陛下的发梢深深吸了一口气。
是一股独属于小陛下的香味,浅浅淡淡,韵味悠长。
顺着月光,镇西军统领的目光定定停驻在怀中人身上,向来将表情控制得很好的他第一次忍不住地翘起嘴角。
他迷恋而虔诚地用脸颊悄悄蹭了蹭少年的金发,没敢将人弄醒,但即使这样,也足以让他内心的情绪几乎失控。
他想,他果然还是高估自己了。
一名人类究竟要有什么样的自制能力,才能在陛下面前克制住自己的欲望呢?
陛下最外面是穿着斗篷的。
透过领口的空隙向内看去,陛下羽白色的翅尖小幅度地动了一下,羽毛趁着主人陷入睡眠,悄悄地舒缓放松展开。
于是斗篷被撑得宽了一点。
上将嘴角上扬得更高,他无声而耐心地轻轻抚摸着格洛尔的翅膀,隔着斗篷熟练地哄着羽翅,很快就将它哄得乖乖贴回到了主人的身上。
如果此时有任何与克莱门特相熟的镇西军军官在这里,他们一定会被这一幕吓得不轻。
天知道他们的上将平时究竟是一个多么不喜麻烦的人,脾气爆,耐心差,从来不会给人留面子,更别说耐下性子去照顾别人。
不过显然,幸好这里并没有第三个人在。
否则当他们见到这位凶名横贯四洲的将军悄悄用嘴唇碰了碰怀里少年的额头之后,耳尖竟然立刻生起一片绯红,甚至延展到了脖颈上时,他们肯定得吓得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