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夏令放在膝头的手指不由蜷起来，最终无可奈何下，她身边的少年缓缓张开了嘴。

“是的。”

微微沙哑的低沉声音，听起来十分有重量感，一下消除了植物人身上那股过于温和的少年气息。

“请去兴达中心商场。”植物人面不改色地说着俞夏令让他说的话。

“好嘞。”

司机转过头，俞夏令终于大大松了口气，可万万没想到，一路上司机还会时不时地突然问他们一些问题。

问他们是去看电影还是去逛商场，说那边新开了一个什么店，上了本地热门，最近天天有半大孩子去玩，甚至连遇到堵车都会吐槽一番。

俞夏令被司机聊天技能搞得连连冒汗，想到了周阿姨平时的好——周阿姨从来不会突然向她提问，如果她不回答，也不会继续不停地找话题。

于是俞夏令装作听歌不回答，问题实在躲不过去，就会让身边的植物人帮自己回答。

后来车内时不时响起植物人的声音。

“恩。”

“没去过。”

“不知道。”

这声音俞夏令听着也是极度陌生。

她甚至心想，原来他的声音是这样的。

倒是挺好听的。

……

兴达中心商场。

娱乐中心吵闹的游戏机音乐层层叠叠，填满了商场整层。

篮球机嘭嘭地响，篮球一个个接连不断的从空中飞过，不沾篮筐地从网子里落下去。

穿着常服的高大少年漫不经心盯着篮筐上方不断跳动的积分，听着身边江斯立打电话的声音。

“对对，就在九号包间……不，那个什么，你们先进去，我们十分钟以后……”江斯立看了眼嘭嘭投篮的俞盛野，再看自己手里没用完的游戏币小筐，急忙改口：“二十分钟以后就上来。好，行，你们想吃什么尽管点……就是别把我订的蛋糕弄坏了！”

挂了电话，江斯立揣好手机，回身在俞盛野身边的篮球机前站住了。

“来赌一把？”

俞盛野当即嗤笑一声。

“来来来，今天必须让你服气。”江斯立嘿嘿一笑，“输的人倒立吃蛋糕。”

“……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