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咱们继续下棋?”
“好耶!”
你还真别说,只运载情感模块的系统超好杀的。
“我爹是你的人?”柏溪坐在狱卒搬来的椅子上,学着晏承书的坐姿,静静看着前朝太子晏承望。
晏承望被关了太久,一开始还端着天潢贵胄的架子,被狱卒欺负了几个月,整日愁苦、担惊受怕,脑子已经大不如前。
被狱卒提出来放到柏溪面前的时候,听到柏溪局外人一般的询问,甚至都没反应过来柏溪问的是谁。
过来好一会儿,才回神:“柏国忠?”
柏溪无意识把背挺直了些:“吴秉烛跟我说,我爹一直在为你收敛钱财。”
晏承望还不知道世家已经倒台,听到柏溪说这句话,还以为柏溪是来杀人灭口的,膝盖当场就是一软,跪在了地上:“我不会告诉赵、陛下的!柏大人!吴秉烛是在胡言乱语,只要我不承认,陛下那边就不会怀疑您!我已经废了,求您高抬贵手!我一定会咬死不知情的!”
柏溪的心骤然落了半拍。
晏承望绝望,他不知道此刻的柏溪也不遑多让。
柏溪用力把背死死抵在椅背上,用尽了全身力气才堪堪稳住背脊没有弯下去。
晏承望说谎,晏承望没有说谎,说谎,没说谎,说谎,没说谎……这个念头车轱辘一样在脑海里盘旋碾压,每碾过一次,柏溪都跟死了一遍一样,他连呼吸都在颤抖。
贪污的消息没有流传到民间,只在贵族间流传,一夕之间,他的朋友全都变了嘴脸,他伤心失意,父亲拍拍他的肩膀:“溪儿,人生在世,若是事事在意别人的眼光,那便什么事情都不用做了。你功课向来优秀,应当知道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未来时机到了,爹会想办法让你堂堂正正重新站回去。”
去往岭西的路上,父亲保养得宜的手拉着他:“溪儿,爹对不起你们,没让你们过上好日子,还连累你们跟着爹去岭西。”
弥留之际,父亲枯瘦的手紧紧攥住他:“爹就要去了,之后家中只剩下你和你娘,要学着成长起来。你自小聪慧,如果遇到麻烦,能自己解决就自己努努力,若非到了生死存亡之际,不要去过多叨扰镇远军。”
他敬佩父亲,幼时总觉得父亲独断,但后来全家流放到岭西,他却是自豪的。
他读圣贤书,知道镇远军对百姓的意义。
父亲去世之时,他如天空塌陷。
现在真相被暴力破开一角。
他才发现三次叮嘱,述说的其实是父亲三次不同的心境。
初闻不知曲中意,再听已是曲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