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除了咱儿子之外’,”魏父生气了,“铭臣也是咱们儿子!”
只要魏父回家,魏母绝对不会让魏铭臣坐矮桌。她立马补救:“当然,我是怕那边搞错,咱们这白欢喜一场!”
“那可是帝国军校,怎么可能出这种低级错误。反而侧面证明学校要全面发展,开始发掘学生多样化才能了,”魏父讲话很风趣,“来,难得回家就收到这么好的消息,咱们喝一个!”
没人举杯,只有颜砂笑着和他敬酒,“叔叔打扰啦。”
“不打扰不打扰,颜颜是好孩子,以后多来我们家玩!”
半分钟后,魏父的酒杯还僵在空中。
“铭臣,你爸跟你说话你没听见吗?”魏母睨了一眼桌旁的少年,“你爸可是难得回来一趟,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
像是没听见老婆的话,魏父瞅着大儿子冷漠的脸,脸上突然多了些无措。
这个中年男人此刻居然像犯了错的小孩似得,“铭臣,爸爸难得回来……你就没有一点高兴吗?”
“当然高兴。”
饭桌上,凝视着魏父脸上瞬间洋溢起的笑脸,魏铭臣也扯唇。
“……前提是你没害死我妈的话。”
安静的空气里,只有颜砂在低头吃饭。
但是他没想到晚饭后会被魏父叫到书房。
“颜颜,你对铭臣怎么看?”
“他是和我订婚的人,”颜砂反问,“叔叔还不知道这件事吗?”
闻言,魏父忍不住揪了揪头发,“不是指这个,叔叔当然知道你们有婚约,但我想知道你觉得铭臣……性格怎么样?”
这回颜砂直白道:“他的性格没有魏煌好。”
魏煌带他吃好吃的,开派对,还带他坐有真皮靠垫的房车。
而魏铭臣则让他滚,威胁要抓住他献给别人,还把他从房间里丢出来……当然是魏煌性格更好。
“但铭臣那样……或许是有原因的,而且他其实很强,”魏父看着窗外的花园出神,“十六岁不依靠任何仪器觉醒精神体,虽然有缺陷。但是问题应该不大。我曾用尽手中一切能用的人脉想让他去军校,但却被他毫不犹豫的拒绝。”
“所以这次他收到的录取通知书不是您托人送来的?”
“多半是他自行申请的,那孩子脾气太硬,宁愿自毁前程,也不走我为他铺好的路,”魏父视线突然紧锁住颜砂,像溺水的人想不顾一切的抓住什么。
“……颜颜,你犯过错吗?”
沙发上的少年笑了,眼底光亮在这一隅暗室像粼粼的水波。
他说:“魏叔叔,是人当然都会犯错,能改正就好。”
“颜颜你说的真好,谁都会犯错,只要能改正就好,”魏父像是被减轻了罪孽感,“我犯过错,可能很严重,所以铭臣才不能原谅我……但我现在已经改正了,永远不会再犯。颜颜你这么懂事,一定可以理解叔叔吧。”
“当然,因为叔叔很照顾我啊,”颜砂恍然大悟,“您是想让我劝劝魏铭臣吗?”
“铭臣现在还小,但以后总会理解的。哪会有父母不疼爱自己的孩子?何况我对他一直很愧疚……你要是能帮忙劝劝,让他早点想明白就好了。”
房间里很暗,魏铭臣趴在沙发上,但颜砂知道他还没睡。
“收到录取通知书,下周就能和我一起去学校了,不开心吗,”颜砂轻声问,“……因为魏叔叔?”
把脸埋着的魏铭臣换了个方向,“走开。”
“不走,”颜砂慢吞吞坐到他身边,“我只想知道你会不会陪我去学校?”
“重要么?”魏铭臣猛地从沙发坐起,“那个男人跟你说那么半天,你过来就问我这个?”
被那样暗沉沉的目光盯着,颜砂往后缩了一下,“因为很重要啊。”
但对方眼神太冷,他的声音不自觉弱了下去。
“你懂什么,你才来几天,你又知道多少,”魏铭臣眼中的嘲弄像是一根刺,反射着冷光,“你以为你有资格对我说教?”
他慢慢逼近,颜砂便向后靠,直到后背完全陷进软沙发背。
“那个男人,在我母亲怀孕六个月的时候,跑出去跟别的女人寻欢作乐,让我母亲难产而死,下葬后不到三个月他就欢天喜地的把那个女人领进门。”
“进来的女人后来生下的孩子……取名魏煌。”魏铭臣声音平静的可怕,“如果我真的抓到至高神,献给高层之后,我会许下愿望。”
“……毁掉这个家。”
魏铭臣居高临下审视着面前退无可退的颜砂。
很奇怪,只要提到至高神,对方就会紧张。
额头有细密的汗珠,颜砂仰着头,胸膛微微起伏,大片衣摆被压在身下,领口敞开,半个浑圆光滑的肩膀露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