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一声，她一口咬了下去，桃子脆生生的，十分新鲜。

“你觉得我徒儿怎么样？”她将口中的桃子嚼了嚼，咽了下去。

风撷辰愣了楞神：“您的徒弟？哪个？”

苏妲己笑了笑：“还能有哪个？”

风撷辰沉默了片刻：“他是个很好的下属。”

两人沿着小径漫步，桃林外有条小溪，苏妲己蹲下身，在清冽的溪水中洗了洗手：“也是个很好的徒弟。”

苏妲己是个聪明的狐狸，风撷辰也不傻，两人揣着明白装糊涂，都不点到正题上。

桃林另一侧有个土堆，苏妲己在土堆前停留了片刻，返身摘了几个鲜桃摆在土堆前。

“这是我二徒弟的墓，他死了该有……一千五百多年了吧。”

坟冢前没有石碑，只有一堆封土表明下面埋葬着尸体。

风撷辰在坟冢前站定，心中五味杂陈。

苏妲己带他来到阿白的坟前，为了什么？

他不知道。

“玉儿救下阿白的时候，我就告诉他，阿白是一定会死的，我们救不了他。可玉儿抱着阿白对我讲：‘师父你若是真这么心硬，便不会帮我化形。’我那时心软了，便随他去了。”

苏妲己大大咧咧地坐在地上，也不怕脏了裙子：“他很努力，很努力地帮阿白求药，你看我们后山上那一小片红玉簪，种子就是玉儿求来的。”

风撷辰沉默地立在坟冢前，仿佛隔空看到了那个叫做阿白的少年。

“银狐大夫也只有那几颗种子，玉儿便在银狐医馆的门口跪了六个月，虽说妖的寿命长，可不吃不喝不眠不休，他就睁着眼跪了六个月。”

“可是有什么用呢，阿白的命就是如此，他救不下的。”

苏妲己转头看着风撷辰，这个男人沉默着，不发一言。

“人总是要往前看的，妖也是，一时的欢喜难以作为一世，总有分别的时候。莫要太过用心，便不会被伤的彻底。”

“您说错了，”风撷辰打断了她：“您自己都不认同这话。”

苏妲己的眼角微微扬了起来，一双狐狸眼勾心动魄：“是么？”

风撷辰弯下腰，将怀中藏着的桃子放在坟冢前：“倘若您不认真，便不会寻找商周的陵墓，不会这么多年了，仍孤身一人。”

他双手合十，在阿白的坟冢前行了个礼：“虽说我心甘情愿，但仍谢谢您，若不是您的点化，我便看不大清。”

苏妲己摇了摇头，笑道：“是我着相了。”

若不放任年轻人去闯，他们永远不知道自己将会面对什么。

而眼前的妖修如此坚定，和那日铁了心要救阿白的苏玉辛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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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三已经失踪大半个月了。

最初风撷辰没把他当回事，可女鬼道出穷奇一事后，他不得不谨慎起来。

联想到黄三之前种种怪异行为，毫无疑问，附身黄三的就是穷奇了。

穷奇乃是上古四大凶兽之一，十分好战，唯恐人间不乱，神话传说里的穷奇被舜帝击杀，可上古大妖哪是那么容易死的，留个魂魄在人间，随后夺舍他人的例子简直见怪不怪。

这也侧面证实黄三与苏玉辛所说的话就是真的，他体内的确住着两个魂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