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垂着脑袋，又从地上摸摸索索爬了起来。黑猫所长含泪抽出腰上的警棍，冲着尸体的胸口一棒下去。

尸体在地上抽搐了两下，没动静了。

“所长！”房门哐当一声被人踢开：“你们怎么样？”

白菜手里还提着一把上了膛的**，屋里一片狼藉，黑猫所长抱着警棍瑟瑟发抖。

“没事……”黑猫所长艰难道：“猫鬼……抓到了。”

“老板！”苏玉辛抱着一个黑色的坛子冲了进来：“你们没事吧？”

风撷辰浑身上下全是甲醛味，猫鬼不安地在它手上挣扎了几下，他看了苏玉辛一眼道：“你觉得呢？”

“对不起，”苏玉辛垂眸道：“我刚才……出去找到了这只猫鬼的尸体。”

猫鬼安静了下来，绿色的眼睛盯着苏玉辛手中的坛子。

“我……察觉到了它身上的气息，它……缺了一只后爪，所以没法转生……”

风撷辰提起猫鬼，才发现这只猫鬼一只后爪上确实空空荡荡。

“我偷偷读了它的记忆，”苏玉辛满脸愧疚：“它是……这些人施虐的第一只猫。”

他蹲下身，将泥土捏成的后爪放在坛子里。

“他们骑摩托车碾到了猫咪的爪子，猫咪好痛好痛……”苏玉辛闭上眼睛，面容扭曲：“他们把猫咪带回了家，猫咪原本以为他们要救自己，但……”

猫鬼绿色的眼睛里流出晶莹的泪水。

“后来，猫咪的尸体就放在这个坛子里边，埋在院子里。”苏玉辛的眼睛垂了下去：“越来越多的猫被带到这个地方，被高跟鞋踩，被榔头砸，甚至活活拔掉爪子……”

所有的怨气全集中在它身上了，其他猫咪哭嚎过，怨恨过，但都变成了干干净净的猫灵。

因为那些怨气全被它吸走了啊。

“老板……”苏玉辛叹道：“我们放它去转生吧。”

“喵呜”，猫鬼轻轻地叫了一声。

风撷辰把它放在地上，它露出尖利的牙齿，轻轻咬了咬苏玉辛的手，又用脸颊蹭了蹭。

蹭完苏玉辛，又靠过去蹭风撷辰的手。

记忆顺着风撷辰的手掌传入他的脑海，他看到这只猫如何被虐，其他猫又是如何坠入这个魔窟。

直到最初的猫灵吸收了足够的怨气，变成猫鬼。

那些还未轮回的猫们，每只都伸出自己尖利的爪子，在死者身上抓了一道痕迹。

“喵呜”。

杀人的罪孽，我来偿还，你们只要干干净净地转生就好了。

“喵呜喵呜”的声音四起，尚未转世的猫灵们从周围蹦了出来，纷纷蹭着猫鬼的脸颊。

风撷辰低下头，看到猫鬼清澈的双眼。

到底，谁才是鬼呢？

他发出了一声极其轻微的叹息，就在这声叹息中，苏玉辛听到了悲悯的味道。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