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颜色漂亮的瞳孔里还残存着一丝昏睡过后的迷茫,他的目光慢慢聚焦,而阿曼达已经在惊出一身冷汗的同时动作利索地将针管藏进了自己的袖子里。
她露出一个笑容来:“你醒了。”
金发男人眨了一下眼睛,他慢慢撑着那坚硬的床板坐起身来,“阿曼达。”他看着女特工,对方棕褐色的眼睛里全是纯粹的关切。
男人的语气算得上温和,阿曼达微笑起来,她道:“谢谢你还记得我哪,亲爱的教官。”
兰德尔扬了下眉毛:“当然。”
然后他下了床,动作利索,看不出一点刚刚因为麻醉针昏睡的痕迹。阿曼达露出一个敬佩的表情来。
她有很多事情想问,但不知如何开口。她关心这个男人,她对他不停地产生着好奇,她知道自己应该对这个人尽可能的远离。
女特工的眼神闪动了两下,许许多多的语言最终只化为一个微笑,她还记得自己此行的任务。“我想我们应该尽快启程回去了,如果你的身体允许的话,詹姆斯先生。”
果不其然。
阿曼达看着金发男人因为她的称呼而一瞬间眯起的眼睛,那感觉如同被猛兽锁定,让她浑身发毛。
兰德尔笑起来,露出洁白的牙齿,“我以为你有很多东西想问。”他淡淡地看着阿曼达,开了个玩笑道:“没想到好奇的却是我呢。”
阿曼达在男人的目光中勉强地笑了笑,她道:“我只是认为你完全能够理解。”她已经失去了麻醉兰德尔的机会,阿曼达清楚自己和教官动手绝对没有胜算,即使对方的身体状况看起来并不占优。她不能装作是在那小巷子里和特遣处的叛逃特工“偶遇”,能做的也只有坦诚。
阿曼达赌了一把,特遣处的那位最高长官把她的教官看得这样重,布鲁斯对金发男人是否也意味着特别。
然后她看见兰德尔兀自笑起来。
阿曼达沉默了,她看着金发男人突然暴躁起来,那笑容里的成分复杂到她难以分辨。——如果可能,阿曼达想,她永远也不想知道那些从金发男人漂亮的唇角扭曲出来的笑意到底代表着什么。
兰德尔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他动作速度很快,看上去如同一只陷入困境的兽。他知道阿曼达是布鲁斯派来的,可想到这一点还是让男人不由得暴躁。他想见布鲁斯。这个渴望不知为什么,在他清楚自己腹中还有一个生命的时候忽然变得格外强烈起来。那是标记的作用,他在想念他的alph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