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白京书身边的男子留着及腰的长发,人虽然瘦弱了一些,却生得妖异动人,眼神里倒是干净的,虽然举手投足之间,不可免俗地还是多了一份女气,这也是大多数男妾或者男宠身上都会有的举止。
就在月莲不知要怎么开口的时候,凝雪突然跑上前去拉住白京书身边的男子,声音有些颤抖地说道:“……凝、凝心!?”
“哥……你、你怎么……”
显然被唤作凝心的男子也吓了一跳,先从惊讶到惊喜,再从惊喜突然“哇”一声就哭了出来,紧紧抱住凝雪,凝雪眼睛也红了,悲喜交加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怎么办了,由着弟弟在他怀里哭个够。
由于两人从小就相依为命,凝心会特别依赖凝雪,现在看见了唯一的亲人,自然是百感交集,对于他的歉疚和委屈也一股脑儿全涌了上来。
“我……我明明是拜托了我家老爷把你偷偷接出来的,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传说你被太后要去做翠泠宫的侍者,还被多方人马盯得死死的,完全没有办法动弹……哥你要信我呀……!”
凝雪点点头,宽慰了几句,才想起在场还有其他人,看看四周几双呆愣的眼睛,脸一红,赶紧用袖子揉了揉湿润的眼睛,小声说了句:“失礼了……”
白京书这才从惊讶中回过神来,柔声说道:
“两位想必有很多话想要说,凝心,带你哥哥去你房间说话吧,我这里正好也有事想对月公子说。”
“嗯……”凝心很不情愿的点头。
房间里一时没了动静,双方都不知要说些什么,逸寒渊坐如针毡,刚想出声回避一下,就听见白京书叹了一口气,说道:“唉……事到如今,何必再来寻我……”
月莲有些怔愣,想起一直把他当亲人照顾的馨莲,鼻子一酸,这嘴上却是不肯示弱的:“月莲白白得了白家那么多年恩惠,上门叩谢还是在理的……只是当时人小不知有人暗中协助,不然也不会有现在的月莲亭了……”
“你也不必推却,这是我答应了馨莲的,我就一定会做到。”想到馨莲,白京书也不觉怅然若失,如果不是自己当初年轻气盛、眼高于顶,不顾爱人的感受,又怎么会……“唉……”思及此,白京书又是一叹。
“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馨莲身前的遗书和那些首饰我已经命人供在他的牌位前了,要去看看么?”
月莲没有想到白京书还给馨莲做了牌位,原本这小倌就和妓子无异,地位最多也就是个偏房,虽然现在男风盛行,可是基本还是权贵之人附庸风雅的喜好,很少会有人娶男子为正房,死后也只是匆匆埋了了事,能像白京书这样不顾家里人反对用葬妻的仪式埋了馨莲,又把牌位供在家族祠堂里的,确是极为少见的。
心中一动,月莲走到白京书面前,跪下给他磕了三个响头,每次都极重,磕得地板“咔咔”响,抬起头来的时候,已是有些破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