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翾一路向西,来到了长安,当时长安一户人家千里迢迢去秦家求救,他正好在附近,就接下了兄长秦翔的传书,去了长安帮忙。
到了地方发现问题不大,就是有些麻烦,他在长安一呆就是一个月,那日一切终于了解,他回到秦家的据点好好休息沐浴一番,第二天一清早,看天气不错,街上杏花都开了,就忽然起了出去走走的念头。
若是那时他好好待在据点,或是直接离开,恐怕便没有后来那些痛彻心扉的事情。
只可惜他那时并不知情,他穿着一袭白衣,拿着自己的扇子出了门。因为长相俊丽,街上总有姑娘给他扔手绢,对他笑。
秦翾虽然加冠已久,但是尚未娶亲,姑娘们还在嘻嘻哈哈,他却先红了脸,笑着点了点头,手绢不敢收,直接落荒而逃。
逃到了一处人少的地方,头顶花树上忽然传来一声笑:“仙君,或者说道长?怎么这么没出息?姑娘家对你示好,你倒如避虎狼。”
秦翾抬头一看,只见一容貌绝美的青年坐在杏花树上,一只脚还在空中荡,狐狸一样的眼睛带着调侃:“是个美人道长,可惜有些傻。”
秦翾被杏花和青年迷了眼,一时竟忘了说话,他有些呆呆地和青年对视,甚至没注意到青年身后有一条尾巴藏在花间。
青年倒也不说什么,就对着他笑。
“青猎,你和谁说话呢?”一道女声出来,街角走出一位年轻貌美的姑娘家,穿着杏黄色衣裳,见了秦翾先是一怔,继而笑的比杏花还美,“好俊俏的郎君,你叫什么名字?”
秦翾回过神,忙低下头,温言笑道:“在下秦翾。”
“我叫孟昙,他是青猎。”阿昙走到他身前,歪头打量他,“秦公子脸怎么红啦?狐狸你又做了什么?”
青猎一摊手:“我就调戏他几句,这位可不是什么公子,他是秦家的天师。”
阿昙耸耸肩:“我才不想知道呢你们那些妖怪天师的事情,我就知道,这位天师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就行啦。”
想必说一见如故,不外如是。
秦翾当时便没走,留在了长安。后来他知道,孟昙是位女侠,也不算是常人,只不过不是修仙那一道的。上山的时候遇见了青猎,两人交好,一起游历江湖。
青猎喜欢阿昙。但是阿昙只当他是朋友。
他们后来一起去各大山川游玩,同行两年,阿昙看秦翾的眼神和以前不一样。
一个春日,又是杏花开的季节,青猎一如既往地赖在花间,折下一枝杏花,晃着花枝递下来:“阿昙,江南无所有,聊赠一枝春。”
阿昙接过杏花,却没有在意,而是看着秦翾:“咱们就在江南,有什么稀奇,秦翾,你给我折一枝桃花好不好?”
秦翾看着一直抬头看着青猎,看着他折花,看着他送花。
他低下头,阿昙将杏花随便一拿,一双眼睛正闪着光看自己。
那枝杏花阿昙不在乎,却是秦翾最想要的。
秦翾笑着摇了摇头:“桃花不能乱送的。”
阿昙的眼睛黯淡下去。
那枝杏花最后被抛在原地,被人一踩,就零落成泥。
当晚阿昙来找秦翾,夜色如水,她少有地羞涩,向秦翾伸出手,掌心放着一枝红豆。
她脸颊绯红:“秦翾,我其实喜欢你很久了。”
秦翾看着她身后沉默的青猎,摇了摇头:“我不能答应你。”
阿昙手一颤:“为什么。”
秦翾收回目光,无奈又温柔叹息道:“因为我有喜欢的人了。”
阿昙走了,青猎对秦翾说。秦翾喝着茶,没有说话。青猎还在自顾自地说话:“如果你是顾忌我喜欢阿昙才拒绝他,那你大可不必,我喜欢她,所以希望她幸福,能嫁给自己喜欢的人。”
秦翾摇了摇头,放下茶盏,茶水起了波纹,他看不清自己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