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辞，睡了吗？”

房间里没有声音。

贺渊继续轻声叮嘱，“我在书房，饿了就叫我，给你做好吃的。”

整栋别墅沉寂如一潭死水，贺渊有些压抑，脚步一转，到阳台上抽烟。

积压在心里的事情太多，想着想着便开始出神，整个阳台笼罩起薄薄一层烟雾，像是缥缈的情绪，缓慢扩散。

后背忽然贴上软软的东西，两条细细的胳膊从后面搂住自己的腰，贺渊赶紧抬手扇开周围的烟，拍拍顾清辞的手。

顾清辞整个人都贴在贺渊后背上，不让他转过来看自己，声音闷闷的，“你陪我呆一会儿。”

“那回房间？”贺渊顺着小Omega的脾气往下说。

“不想回房间。”

贺渊想了想，把人直接抱到房顶的露台上，露台当初装修时布置了小桌子和躺椅，不过贺渊忙得很少上来，顾清辞不愿意在别墅里转悠，也就没上来过。

贺渊把小Omega放在躺椅上，自己在旁边的躺椅，扯过薄毯盖住两人，也不说话，只吹着凉风看天空发呆。

刚才顾清辞来找他，一定是有话想说，他只需要耐心等着，等小Omega做好准备开口。

不知沉默了多久，顾清辞吸了吸鼻子，开口道，

“我好像，没有家了。”

顾清辞在白天里想了很多，直到贺渊敲门时才知道自己难受的是什么。

顾暮生没疯的时候，哪怕对自己不好，哪怕自己每天都想着怎么和他斗，至少顾家是存在的，自己是有归属的，而顾家倒了，顾暮生疯了，自己之前那些靠较劲才得以度过的日子忽然间没了意义，像是上紧了发条的玩具忽然松懈下来，停在原地万分迷茫。

贺渊的心也跟着钝钝的痛，他握住顾清辞的手，柔声道，“别这么想，你还有我呢。”

从下决心对付顾暮生开始，贺渊就已经做好给顾清辞一个永远不会消失的家的准备。

有温暖舒适的房子，有温柔体贴的爱人，有幸福的生活和永恒的爱。

只要顾清辞需要，他什么都可以做到。

“那不一样。”顾清辞小声反驳。

贺渊遮住顾清辞的眼睛，“没什么不一样的，辞辞，你年纪还小，不要总是沉溺在过去的泥潭里，顾暮生不应该成为你的束缚。”

“听话，把对他的一切情绪都放下，从现在开始，去过属于你自己的人生。”

夜风将缠绕在一起的愁绪梳开抹平，顾清辞反复咀嚼贺渊的话。

自己的人生吗……

好像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