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抖着声音接话道:“回王妃,我们家主子前些日子惹殿下不高兴了,这些日子一直被禁足在月华楼没能出去,因此……因此……”
姜绾绾听的颇为诧异。
先不提素染那性子能做出什么惊天大事来惹容卿薄不高兴,就看在她怀着孩子的份儿上,也不该禁她的足才是。
难道是明着责罚,实则是保护?
毕竟庞明珠那女人也在这东池宫,又是个心狠手辣眼里容不下沙子的,先前那些个婢女稍稍靠近他一些都要惹来性命之忧,更遑论是怀上容卿薄的孩子。
但若是保护,这婢女也不会不敢去向他禀报了。
这么想着,便挥挥手:“罢了,你去找大夫吧,我上去瞧瞧她。”
话音一落,婢女又是重重的一个哆嗦,噗通噗通的磕头:“求王妃高抬贵手,饶了我家主子吧,她眼下重病在身,是万万经不起半点折腾了,奴婢求您了……奴婢求您了……”
磕的实在太重,以至于眨眼间就出了血。
姜绾绾被她这阵仗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第一反应就是又有人要陷害自己,但见她磕了一会儿也不见庞明珠或是长公主带人来问责,这才意识到她是真的在求自己。
她看上去有那么恐怖么?
去楼上瞧一瞧素染,怎么就成了‘折腾’了?
于是摆摆手:“好好好,我不去,不去就是了,你快给你家主子找大夫去吧。”
顿了顿,瞧一眼她鲜血横流的额头:“……也顺便给你自己收拾收拾。”
话落,生怕再继续待下去她还要磕,转身匆匆走了。
回到挽香殿,一开门,就瞧见容卿薄一袭黑金色的收腰长袍,银冠璀璨,正坐在桌前吃着茶看着书。
竟没去宫里批折子。
她吃惊的瞧着他:“殿下今日怎么忽然有空闲了?”
这么想起来,先前她闭关之时,就听说这皇帝快不行了,怎么到现在还没个动静?
容卿薄白玉般的长指把玩着指间的碧绿的茶盏,道:“去哪儿了?”
这话问的。
姜绾绾随意在他身边落座,也给自己倒了杯茶,道:“绾绾就在这东池宫里走动,殿下还能不知晓绾绾去哪儿了?怕就是路上踩死了几只蚂蚁,殿下都能一清二楚吧?”
容卿薄没说话,瞧着她红润饱满的唇含上碧绿的茶杯边沿,轻轻抿了一口后搁下,因着唇上沾了些许的茶水,小舌尖便无意识的探了出来,勾了那点水珠便狡猾的又缩了回去。
眸光不觉悄然转暗,面上却还能端着不动声色,道:“你若想在这东池宫寻到云之贺的踪迹,怕是要失望了。”
姜绾绾笑笑:“不寻,一年后殿下就将他还给三伏了,绾绾眼下寻他作甚?”
容卿薄忽然搁了茶盏,起身的时候顺手牵了她的手,便径直走向床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