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就同大家说过,这拖油瓶不能留,早晚会害死师尊,你们不听。”
“哎,算了,眼下师尊已去,多说这些又有何用?姜绾绾,念在我们同门一场,便不动手了,你便自行了断,给我们个说法吧。”
“对!师叔说的对,要她偿命!一命抵一命!”
“她的命值几个钱?我们三伏没了云上衣,将来却是要如何走下去?”
“……”
一行人越讨论越激动,越讨论越愤恨。
却没有一个人愿意冒一冒风险,去那陡峭的山顶推她一把,怕一不小心连自己也脚下打滑摔下去。
三伏人讲礼仪,端品行,因此即便是如此愤恨恼怒的情形,依旧说不出多难听的话来。
狂风暴雪将他们的声音逆着推开,只断断续续的传入耳中,姜绾绾听的不真切,也不怎么在意。
她这一生,真正在意的也就云上衣一人。
活的憋屈又委屈,用苟且二字形容都不为过,唯一称得上欣慰的,也不过是瞧着哥哥活的纤尘不染,过的高洁尊雅。
可是啊,她太贪婪。
总想着越过哥哥,与商氏做个了断。
她的一意孤行,竟成了压垮哥哥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这二十年来,有意无意的暴露出的复仇野心,时不时如同一把钝刀一般,时时割着他的心?
他不说疼,她便以为他不曾放在心上过。
风雪湿了她的眼眶,又在那微微的湿意间添了些许薄薄的碎冰。
她低头瞧着脚下雪雾遍布的深渊,染血的红唇微微的颤动,良久,竟是低低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