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谢侯爷。”黑衣人抬脚朝谢谙走近,把脚边的有钱踢回谢谙身边,微微眯了眯眼,不屑地说道,“你看看你,过了一年的窝囊日子,嘴里说着想找江景昀报仇,可到头来呢?”

“江景昀从明镜司出来了,你说要算账,结果无非就是写几本书骂骂江景昀,然后再让你那个没用的纸俑对江景昀说几句不痛不痒的话,一点用也没有,什么也没能改变。”

黑衣人顿了顿,淡淡扫了眼谢谙,嗤笑一声:“你还真是个废物啊!”

“看来沈晴鹤的死对你来说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即便知道自己是被冤枉的也不想着洗刷罪名,反正现在也是个侯爷,一辈子也能活得个潇洒自在。”

“胡说八道!”谢谙双拳紧握,怒目圆睁冲黑衣人吼道,“你懂个屁!”

黑衣人的话化作一把钝刀,每一个字都在拉扯着他心头那点柔软的血肉,连带着压抑在记忆深处那些痛苦的画面渐渐浮出水面,一个个都饱含着淋漓鲜血。

不是这样的,他已经做好了准备的。

“谢谙,你就是忘了,我给你看看吧。”黑衣人打了个响指,一团淡紫色的烟雾升起,凄惨的哭喊声次第响起。

“江景昀!求求你,救救沈晴鹤,救救他!他就在你旁边,你伸把手抓住他!就伸一点点就够了!”

“不要!江景昀!你为什么不救他啊!什么叫死了就死了?那你为什么不去死?!”

“晴鹤!你在哪里?你应我一声好不好?晴鹤,你应我一声吧,求你了。”

“不材之木,无所可用。恳请君上废除谢谙太子之位。”

“够了!”谢谙眼圈泛红,肩膀微微发颤,连着嗓音都跟着颤抖起来,“我自有自己的打算。”

他艰难地抬起那有重若千钧的手打散那团烟雾。

“不,这些还远远不够。”黑衣人意犹未尽地摇了摇头,眼底闪现嗜血的光芒,恍若林中蛰伏的猛虎,手里扬起一道光刃,径直朝谢谙脑袋上劈去。

“你若真有那心,这一年来便不会在府中逆来顺受。你这窝囊样就连魏王也看不下去,他也想给怒激发点斗志。”

“你是谢谌的人?”谢谙稍稍偏过头召起有钱去阻挡,却还是晚了一步,身子犹如那断线的风筝重重摔在墙壁上。

“那江景昀肩上的伤。”谢谙顾不上身上的疼痛,昏沉的意识里突然掠过一道白光,惊诧不已,“也是谢谌的意思?是他派的人?他想做什么?杀我?还是……杀江景昀?”

黑衣人未置可否,上前一步踩在他肩头,低头俯视着他,眉眼轻弯,声音柔得像冬日里的暖阳:“乖,别管江景昀,多想想自己吧。”

“簌簌枣花落衣巾,溶溶清辉戏雕栏。鸣蝉闭口立树梢,流萤栖枝邈云汉……”黑衣人转过身,嘴里哼着悠扬的小曲绕过围墙走到一边的巷口。

他余光瞥见站在巷边那抹清癯的身影,顿了顿,视线停留在那人眼尾一点红痣上,眼尾晕开笑意:“怎么样?小阑阑,哥哥我唱得如何?”

那人不语,稍稍偏过头,余光正好瞥见地上那蜷缩成一团的身影。

“哎,我也是听我娘唱的,她唱得比我好听多了。”黑衣人也不恼,一个人自言自语。

“好了,走吧!”黑衣人说够了,一把搂住那人肩膀,嘿嘿一笑,“哥哥今儿开心,带你吃香的喝辣的去!”

“滚!”

“啧啧,真凶,幸好哥哥我脾气好。”

对话声逐渐远去,小巷再次恢复平静。

谢谙疼得浑身颤栗,勉强瞪着酸涩的眼睛看着湛蓝的天幕,偶得飘过的几朵白云堪堪凝结成一副温柔面孔,唇边噙着浅浅笑意,低低唤出一声:“小谙。”

“晴……晴鹤。”谢谙眼眶一阵湿热,紧紧抓着腰间那个已经开了线的荷包,眼里划过一丝坚定之色,模糊不清地嘀咕着,“我会还自己一个清白,会安慰你的在天之灵,我要让江景昀在你坟头磕歉。”

“晴鹤,请你再等等我。”

第4章 二哥哥,我来找你啦

“陈药师,您不是说我们侯爷没有什么大碍吗?都过去三个时辰了也没见醒,您要不再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