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句难听的,”一岳道人大手把玩已经空了的酒盅,陆衍是他师侄,神造化宗祖传护短,一岳道人“啪”的一声,似是不小心把酒盅捏碎,他换了一个新的,说道,“老子还能安安稳稳坐这里喝酒,已经是捡来的一条命,否则两年前,别说老子,整个中洲,都得一起陪葬不是?”
破军跟一岳道人碰杯:“就是这个道理。”
袁槊将酒一饮而尽,他看护封印大阵数百年,不知不觉间对魔界之门有所畏惧,但陆衍回来时,魔族没有冲破魔界之门降临中洲,现在更无可能。
两年啊。
两年前封印破碎,魔气呼号,遮天蔽日,少年的背影在脑海中迟迟挥之不去。
若没有陆衍,何谈今天?
袁槊释然道:“是我魔障了。”
复又笑起来:“这魔藤酒滋味不俗,到剑宗后,我必然再问不破多讨几杯。”
夜色澄澈,星子悬挂其上,月亮洒下银白色的光芒,将在院子中静坐的宋扶摇笼罩。
再过几天,就是她亲自向掌门师伯求来的一年之约到来的日子。
鲲鹏剑安安静静躺在身边,宋扶摇抚摸着剑鞘上破损的痕迹,鲲鹏剑的剑鞘是一整块妖兽皮子制成,她当年突破筑基后,师尊从自己的库房中找出来交给她,兽皮坚硬无比,不惧风霜火灼,却在她一天又一天的握剑中,有了损伤。
陆衍在她旁边盘膝而坐。
宋扶摇问:“不破师弟,魔界有这样的月亮吗?”
她其实是想问,在魔界的两年时间,你有没有想过回到中洲,有没有想过退缩?
“魔界有一轮血月,衬的大地都是淡淡的红色,”陆衍怎么可能听不出宋扶摇的言外之意,他顺势说道,“我的命运就是向前走,后退一步,中洲不存。”
宋扶摇以为陆衍说的是魔界之门的事情,是啊,若不是陆衍以一人之力在魔界周旋,中洲已经被魔族吞噬,要不是危机近在眼前,掌门也不会强行突破大乘,她更是会在闭关之中,悄无声息永坠黑暗。
陆衍问道:“扶摇师姐在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