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十七郎瞅着他这抗拒的动作,啧了一声说:“躲什么躲,我又不会打你。”
容无心说:“你到底想说什么?”
容十七郎有点儿郁闷,说:“我刚才还记得想说什么,结果你这么一打岔,我就全都忘了。我看见你皱眉,就忍不住想教训你,你说你这年纪也不大,怎么就总是跟寄寒长老一样,端着一张脸,总比我爹还严肃。”
容无心:“……”
容无心一时间挺无语,想替自己争辩几句,但琢磨了一下,便觉得容十七郎说得好像没什么错,反正他从小到大,就是这副严肃正经的样子,就算心里面想着能向容九霄那样洒脱且任性,似乎也做不到。
容无心定定看着容十七郎,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容十七郎翻了个白眼,说:“我就知道,没想到你对自己还挺有自我认知,那我也懒得和你多说废话了。”
容无心说:“你去外面打听消息了?”
容十七郎拍了下脑门,这才想起来方才想说什么。
容十七郎说:“我给你说,那小寡妇还真的是杀了她夫君的罪魁祸首,方才城里头的人,把那尸体挖出来了,说是中毒身亡的,啧啧啧,果真最毒不过妇人心啊!”
容无心似乎并不意外,道:“倒也不是最毒妇人心,男人女人当中,都有颇为歹毒狠厉的,却没想到,那女子看起来柔弱,实则是个狠人。”
容十七郎也是颇为感慨地不住点着脑袋。
“不过,这还不是最离谱的,我觉得那洛妖精更是离谱得很。”容十七郎就是纳闷儿,摸着下巴琢磨着,说:“你说,他怎么就一下子看穿那小寡妇就是杀人凶手呢?他怎么就能算的出来那姓李的和别人乱搞呢?难不成他还真会算卦?”
容十七郎原本总觉得洛青莲特别神神叨叨的,还觉得他会妖术,要不然不可能把容九霄给迷得家都不要了。
现在,他更是觉得洛青莲不对劲儿了。
有点儿瘆人。
“他原本就有窥天之术。”容十七郎看了下院内,没看到洛青莲的身影,这才继续淡淡说道:“他很早之前就会大占卜之术,而且但凡说出来的,都是已经发生过的,或是将要发生的,他来历应当不俗。”
容十七郎蹙了蹙眉头,说:“我还当他区区一个化灵,也不至于这么厉害,没想到,他还有这手本事。”
“一个能够在修为上与九霄比肩的化灵,怎可能不厉害?”容无心淡淡说道:“况且,当年族中长老给他设下陷阱,叫他去凡尘小世界的阴曹地府中,羁押五十年。九天大世界的五十年,便是小世界的三千年,洛青莲虽被关押,却能够脱神而出,游历人间界,他的阅历,可绝非你能想象的。”
容十七郎愣了一会儿,然后才彻底收敛起对洛青莲仅存不多的那点儿轻视之心。
容十七郎想了想,说:“我先前认识他的时候,他还不曾这般厉害,就算道法也不够娴熟,这才过了多少年,便已经元婴修为了,我也的确没资格与他叫板。”
容无心说:“你与他,又没什么过节,何必与他叫板?”
容十七郎说:“那可不见得,我和他是有血海深仇的。”
容无心挺意外,说:“什么血海深仇?”
容十七郎就想起来被洛青莲追着屁股后面嘲笑尿裤子这档子破事儿的惨痛过去。
这事儿吧,既然都已经过去了,他当然不可能再说给容无心听,也怪丢人的。
“算了,本世子大人有大量,就不和他计较什么了。”容十七郎摆了摆手,朝着里面悠悠走去,道:“做人呢,总是要宽容大度一些,这样才能反衬出某些化灵,特别小气吧啦的。”
容无心:“……”
………………
小寡妇的事情败露之后,夫家哭天抢地地对着尸体嚎啕半晌,说是什么苦命的哥哥弟弟侄子外甥,总归那画面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小寡妇很快就被城里面的官家给押走了,城中百姓纷纷议论此事,说这小寡妇看着人模人样,实则是个黑心烂肺的恶毒女人。
与此同时,一语道破小寡妇杀人实情的洛青莲,也成了被议论的对象——
“从外面来的那几位仙君,其中那个长的白净漂亮的,那张嘴可是开了光的,啧啧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