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吹动驽尔额前短发,焰火照亮他的面颊。
塞罗突然感觉鼻子有点酸,真是难以相信,这名男人已经与他共渡了这么长时间。自从十年之前,塞罗第一次在石墙酒吧遇见驽尔时,竟然已经经过了十年岁月。
岁月柔和了驽尔棱角分明的面庞,将他眉心的印痕刻的更深。皱纹无损于他的英俊,甚至胜过驽尔还年轻的时候。现在,驽尔已经快要开始步入中年。他看上去比年轻的时候更加深沉,时间为他留下了睿智和沉静。
现在的驽尔,有着一种非同寻常的气质,每个动作都是那么优雅,却总是带着海风般撩动额前乱发的气息。
“这才是第一朵焰火,你什么都没错过。”驽尔轻轻抚摸小牛奶的头发,“你为什么不坐下呢?我准备好食物了。”
塞罗看了一眼放在茶几上的食物,这些丰盛晚餐明显不是驽尔做的。如果塞罗没猜错,这应该是哈里大饭店的特供仲夏火焰节套餐。
鲜嫩多汁的樱桃,美味可口的草莓,香甜的玉米棒和爽口的拌卷心菜。还有奢侈的蜜饯和胡椒烤苹果,当然也少不了刚刚出炉的蜂蜜面包,还有加圣斯通城的特产烟熏鱼。
顺从地坐在驽尔身边,塞罗顺势将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驽尔,我有时候好嫉妒小牛奶。”他幽幽地开口说,“他不管做了什么,都会得到你的原谅,而我……却总是……”
“只要你不出轨,我什么都原谅你。”驽尔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回答。
威力先生从栏杆上跳下,窜上长椅,跳进小牛奶的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地方窝着。
焰火在空中炸裂,将驽尔的脸染成各种色彩,海风吹动他的碎发,让他此刻看上去仿佛又回到了少年时代。
小牛奶抱着威力先生,驽尔抱着小牛奶。
空气中充满了硫磺味,五光十色的焰火将夜空点亮,仿若幻境。从入海口码头传来的歌声和欢呼声,好似远古传来的空洞回应。
塞罗柔和了眉眼,探出身体,轻轻吻上驽尔的嘴唇。“这也是我要说的。”塞罗贴紧他的唇瓣,轻声低语呢喃,“我好像,对你的一切都很着迷,这应该怎么办呢?”
“等着我,”驽尔飞快地回答,抱着睡着的小牛奶和睡着的威利先生,转身就去了室内。几分钟之后,他再度出现在阳台时,对着塞罗张开了双臂,从背后抱住他身材瘦小的丈夫。“现在,我来教你怎么办。怎么样,你做好心理准备了吗?”
“今天?”塞罗仰起脑袋不解地看着他,“不太好吧……我还饿着呢,先陪我点东西不好吗?”
“不,这个事情更重要。”驽尔低下头,轻轻地吻了吻塞罗的额头,“还记得我说的吗?我有东西要给你。”
“不会是什么……”塞罗悄悄地红了脸,却尽量用平静的面色看着他,“像你上次,从苏珊娜祭司们那里买来的东西一样……那真的把我给折腾的半死,好多天都没缓过气来。”塞罗伸手捧住驽尔的脸,“其实我不需要那么刺激,只要是驽尔,只要我能够看见你的脸,感受到你的体温,这一切就足够了。”
“不,你一定得收下这个。”驽尔绕过长椅,走到塞罗身边,轻易地把他抱起来放在膝盖上。他依旧年富力强,衣服下包括的手臂还是那样有力。“塞罗,我们认识也有十年了。抱歉之前都很忙,今天算是我来弥补这个纪念日好吗?”
“纪念日?纪念日不是早就过了吗?”塞罗突然明白了驽尔为什么要坚持。每一年仲夏,在他在石墙酒吧被拍卖的那一天,驽尔都会别出心裁地为他准备一切小礼物。当然有时候的礼物还真的让他吃不消。
现在塞罗的嗅觉可以说是无比敏锐了,稍微感觉到苗头有点不对劲,他立即可以挪屁股就跑。可还没从驽尔的膝盖上下来,就被强行摁了回去。
“你听我说,别害怕。”驽尔认真地凝视着他,从兜里掏出塞罗曾经贴身携带的小袋子。久远的年代让系袋子的绳子和袋子本身都变了色。“根据这个,我们找到了你的生母,但她不肯说出你的生父是谁。”
“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吧?”塞罗别过脸,扭头去看仲夏节的焰火,“既然都过去了这么久,本大爷就宽宏大量地原谅了他们!这样还不够吗?嗯?”
“你不想听听她是怎么说的吗?”驽尔继续循循善诱,“你不想知道她是什么人吗?”
“不想!”塞罗把头一扬,回答得很坚定。
“你不想知道,她对你说了些什么吗?”驽尔说,“你不想知道她抛弃你的理由吗?”
“我说过了,现在说这些没有意义!”塞罗不满地嚷嚷起来,“我不喜欢这个礼物,你还不如直接把我吊起来呢!”
“好,我不说。”驽尔轻轻地顺毛摸塞罗的头发,平复他的情绪,“我刚刚一直在想——小牛奶的头发很像你。”
“也像你一样是个捣蛋鬼!”塞罗把脸埋进驽尔肩窝,蹭了蹭驽尔的脖颈,“你小时候一定像他一样调皮。”
“我小时候既然乖巧又听话。”
“我是想相信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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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之后,驽尔以带着塞罗散心为名,带上小牛奶和威利先生一起来到了凯拉尔城。作为斯刚第王国的王都,凯拉尔城自然是热闹非凡。大街上熙熙攘攘,车水马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