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而与此同时,傅笛深也到了家。今天的工作格外多,席河还给了他别的任务,忙到现在才回家。傅笛深有些愧疚,生怕迟迟在家里饿到了,所以特地打车提前回来。

傅笛深一边想着迟迟,一边转动了钥匙,打开了家门。

以往迟迟都会在门口迎接自己,然后摇着尾巴在自己脚边转悠,怎么今天迟迟没有来……

傅笛深喊了两句“迟迟”,可并没有得到回音。

“迟迟!”

于是等到路迟变成狗,赶回家的时候,就看到傅笛深已经把家里各个角落都翻遍了,甚至小区里的人他也问了一遭,正准备给席河打电话,看能不能帮忙找找狗。就在这个时候,迟迟出现在了门口。

看着家里大大小小的家具都被傅笛深翻得乱糟糟的,迟迟突然觉得自己好像闯了个大祸。

它小心翼翼地走进家门,还没来得及跟傅笛深打招呼,就被人搂进了怀里。

“你特么去哪儿了!你把我吓死了你知道吗?”

第22章 商品

傅笛深从小在孤儿院长大。

没有父母,没有名字,没有归处。

小时候他总是站在孤儿院的教室里,看着那些比自己年纪小的弟弟妹妹们,如同精美的珍珠一般被养父母带走,他总是希望自己有一天也有这样的好运。

可希望在岁月的蹉跎中变成了绝望,一对对打扮时髦的父母走进来,却没有人希望自己成为他们的小孩。他早就不期望亲生父母的出现,哪怕是虚假的亲情关系,也没有人愿意施舍给他。

“这个小孩年纪太大了。”

“你们体谅一下,我太太刚流产摘除子宫,心情不好,我们想领养那种性格开朗的孩子。”

他们精挑细选,一轮轮如同面试。

而傅笛深就是他们挑剩下的残次品。

后来,也就习惯了。年纪大了,读书考试工作,生活中总有一样东西可以让他麻痹自己。但对家人的渴望就像是心口长出的一块息肉,一碰就钻心地痛,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恶化成为肿瘤。

后来遇到了甄宁,在为他工作之前,傅笛深清楚地知道,甄宁脾气不好,性格不好,但那句“深哥,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这种对谁都会说出口的套话,对傅笛深来说,却是致命的蜜糖。

到最后,也是这蜜糖差点要了他的命。

傅笛深在迟迟的耳边轻声问:“迟迟,如果你也走了,你让我怎么活下去。”

字字珠玑,每一个字都包含着恐惧与害怕。

旁人说这句话可能是威胁,但这话由傅笛深的口中说出来,就不会是威胁而是事实。他没有人可以依靠,没有人可以让他撒娇,如果没有迟迟,或许在那个小山村的某个地方,如今正埋着他的白骨。

这天晚上,傅笛深是抱着迟迟睡着的。之前他总是把迟迟放在狗窝里,怕迟迟出去玩的爪子会弄脏被褥,但今晚他根本顾不了那么多,他想被拥抱,想要温暖,于是紧紧地抱着迟迟睡着。

等到深夜,迟迟变成了人形。

他坐在床上,看着傅笛深的脸开始深思。

一开始,他只把傅笛深当做自己的抱枕,但现在,好像又不止是简简单单的抱枕了。

其实他从来都没有告诉过傅笛深,辽阔无比的北疆雪域,也只有他一个天帝而已。

他没有部落,没有子民,甚至没有闭关前的记忆。

整个北疆只有落不完的雪。

入眼都是茫茫的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