昼衡这时挥退围在周身的人,不紧不慢坐正身,对白大褂笑道:“医生,我看上去还正常吗?”
医生被男人盯着,莫名遍体通寒,他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垂下脸不敢直视:
“正常……昼先生很正常的……”
昼衡起身,从旁边架子上捞起件外套披上,朝着更衣室的方向走去。
男人全程目不斜视,习惯性地保持淡然的微笑,不过又很明显地透露出疏离的气质。
就连经过打闹的萧起和塔塔身边时,都是如此。
萧起一直偷瞄萧起的背影,心神转移,胳膊渐渐松了力道,让塔塔一个扭身钻出了桎梏。
“师叔!”塔塔胡乱捋着乱糟糟的长发,崩溃道,“开个玩笑,不至于这么搞我吧!”
“得了得了。”
萧起有些心烦意乱,他对着更衣室的方向双手叉腰,没理会塔塔的跳脚。
更衣室内,昼衡身上还穿着没来及换下的实验服,站在洗手台前,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看。
他看着看着,上半身缓缓前倾,鼻尖几乎抵到了冰冷的镜面,神色里带着点挑剔和质疑的意思,仿佛在打量一个陌生人。
半晌之后,昼衡微抬下颌,朝着镜面轻呵了一口气。
看似一切无异。
可若细细观察,再一回想,每个看到这一幕的人都会感到一种凉意——镜面上呵过气的位置,并没有如常理中那般蒙上雾气,反而干干爽爽一片。
也对,不需要呼吸的身体,哪来的气息可言?
昼衡挤出一个自嘲的笑,面对镜子,古怪地扭曲了脸庞,一只大手“砰”得拍上镜面挡住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