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我……”脑袋昏昏沉沉想睡觉,身体又烧又烫跟进了火炉一样,休格强忍住头晕目眩的难受劲儿,费力撩起眼皮,带着因发烧微微泛红的眼圈抬起头,神色迷离望着维克托。

“你发烧了,吃完药再睡。”休格醒了就好,维克托最怕休格睡过去叫不醒,应对高热还是得吃药,退热针治标不治本。

维克托撕开封装取出感冒药,休格大概知道自己的状况,奈何没什么力气,只能顺从的张开嘴含住药片,再由维克托喂一口水,艰难咽下。

温热的呼吸吹拂过指尖,如羽毛撩入心扉,有些痒,可爱明媚的笑容徘徊在脑海,竟让维克托产生刹那失神。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手鬼使神差的触上了休格的唇,柔软,带着刚喝过水的润,比最上等的蚕丝还要滑。

相较于发烧的休格,维克托指尖略显清凉,朦胧中唇上轻巧的触感如蜻蜓点水,一划而过,太快,还没舒服就没了。

休格烧得难受,下意识追寻这抹异常舒适的温度蹭了一下。

维克托簌地缩回手,灰色眼眸居高临下落在休格小巧的鼻尖,暗了暗,旋即恢复平静。

岂料休格一心想舒服,对维克托的变化没有丝毫察觉,埋头使劲儿往他怀里拱,直拱到滚烫额头紧贴维克托颈侧,成功俘获那抹清凉,嘴里含糊不清地发出喟叹:“嗯……”

他倒是蹭舒服了,维克托心里苦啊,小室友烧得厉害想降温可以理解,但这样撩,就算自己是雌虫也很危险的!

学院第一好室友慌忙闭上眼静了静心,压下“惩治”小室友的奇怪念头,水杯放回床头柜,捞过退热针对休格说:“你烧的太急,我帮你打一针或者送你去校医院,无论哪种都一样挨扎。”

真要命,发烧居然烧出幻觉,我家好室友讲冷笑话了,休格合上眼,点点头,有气无力的手缓慢抬高,扯住衣领往旁边拉。

休格的睡衣是系扣款,v字领,拉扯动作再加上维克托的高度,胸前若隐若现的虫纹惹虫遐思。

“不用!”维克托瞳孔皱紧,犹如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蹭地按住休格乱动的手,清冷的声音由于慌乱微微颤抖,“手臂就行。”

退热针并非医院那种长针头注射器,属于便携管状针剂,拔下盖子置于消毒部位用力一压,感应自动触发,迷你针“嗤”一声刺破皮肤,药液瞬间注入,移开后只留下微不可见的小红点。

针剂迅速见效,不出半分钟休格湿漉漉惹虫怜爱的迷蒙双眼失去神采,脑袋一歪进入沉睡,身体失去意识支撑,彻底窝进维克托怀里。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清澈冷淡,闪耀着银月光芒的眼眸静静凝望,瞬也不瞬,休格完全不设防备安然入梦的睡颜,奇异地抚平了维克托心中错乱的波动。

又一次接触,距离似乎越来越近,早先为了磨练小室友胆量,鼓励他接触外虫的心忽然不确定了。

窗外月亮西斜,月光铺撒在床头星星点点,眼底前所未有的温柔连维克托自己都没有察觉: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能回答他的虫已经睡了,问题注定没有答案。

维克托放下空针,深吸口气,撕开酒精纸片,镇定如常的在休格额头,耳后,脖子等地方仔细涂抹辅助降温,随后轻手轻脚将虫放回床上,抽出手臂,掩好被角,收拾起废弃垃圾退出房间,留下一室安静的月光。

第二天,休格悠悠转醒,睁开眼,熟悉的白色屋顶映入眼帘,脑袋像被装甲车碾过似的阵阵抽痛,鼻子塞得上不来气,喉咙也干,典型的重感冒遗症。

先泡海水,再吹海风,近乎全果的身体仅靠一件外套御寒,坐在医疗帐篷呆了将近三个小时,期间没有任何预防感冒的保暖措施,返回宿舍后长时间热气熏蒸无疑是加重病情的催化剂。

用错洗发水浑身发热和饭后身体回暖其实都是高烧引起的错觉。

缓了两三分钟,昨晚因灼热产生滞涩的记忆逐渐归位,真倒霉,休格慢慢撑起身,扭脸发现床头柜上有一个不属于卧室的马克杯,下面压着张纸条,旁边是药。

‘饭在冰箱,饭后吃药。’

没有署名,但那大小相同,仿佛在格子里写出来的字和主人性格简直一模一样。

他单手抽出纸条,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恰到好处的温度让休格不禁怀疑好室友在屋里安了监控,知道自己何时会醒。

温水滋润了干到冒烟的喉咙,流进胃里,感冒没那么难受了。

他掀被下床穿好拖鞋,抱着新衣服进浴室洗了个澡,然后一身清爽地吹干头发,正要把出过汗替换下来的睡衣丢进洗衣机,猛地瞧见上面绿灯一闪一闪。

维克托洗完衣服没拿走?不,好室友不会这么粗心。

休格打开盖子一看忍不住扶额,原来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