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稚安不置可否地套上外套,出了门。
夜色浓深,临近过年,很多商户门前都挂起红灯笼,喜气洋洋地装点着这个不算很繁华的小城市。
寒风卷起落叶,在宁稚安脚边弄出窸窣声。
宁稚安漫无目的地走了一会儿。
路过大排档的时候,宁稚安买了一份章鱼小丸子和糖葫芦,边走边吃,被小丸子烫得直跺脚。步行至一家不算正规的网吧门口,宁稚安被几个来上网的中学生叽叽喳喳地围住,想要一张签名。
街对面的茶楼上,周唯鱼刚摸出一张二条,美滋滋地把牌一摊:“胡了,七对。”
隐约听到楼下的动静,季昭然随意地往下投去一瞥。
宁稚安劝走了那几个想来上网打游戏的中学生,临走前还在旁边的书店里阔绰地买了好几套五三送给他们,搞得那几个中学生当场想脱粉。
目送着那几个中学生走远了,宁稚安眨了眨眼,觉得散步也没什么意思,咬起一只山楂,宁稚安准备打道回府。
他身形清瘦,肩背线条清瘦笔挺,像一截儿韧竹。
宁稚安电话响起,是季昭然打来的,顿了顿,宁稚安接通。“喂?”
“在做什么?”季昭然的声音缓缓从听筒里流淌出来。
“准备睡觉。”
“这么早就要睡了?”
“嗯。”
“吃着糖葫芦睡?”季昭然笑了:“不怕长蛀牙?”
宁稚安顿步,侧头看过去,黑色迈巴赫缓缓在路边滑行,车漆在路灯下泛出流畅的冷光。
季昭然不知道安静地跟了他多长时间。
“上车。”季昭然命令道。
打开车门的一瞬间,暖风扑来,宁稚安手里抓着糖葫芦的棍儿不知道往哪儿放,像个不知所措的小孩儿。
“给我。”
宁稚安依言照做,季昭然抽出几张纸巾,棍上的糖衣粘住纸巾,总算是不泛粘了,季昭然把糖葫芦棍儿扔到了后车座脚下,连带着那把还没来得及还回去的道具匕首。
季昭然修长分明的手指沾了点儿糖渣,他把手抬到唇边,评价道:“挺甜。”
宁稚安下意识地说:“我多花了一块钱,买的糖衣厚的。”
“嗯,”季昭然手搭在方向盘:“长本事了,会骗人了。”
季昭然说的是宁稚安刚才说自己准备睡觉的事情。
宁稚安憋了一会儿,很乖地说:“我正准备回酒店。”
“我昨天跟你说的事儿,你有什么想法。”
“说实话吗?”
“嗯。”
宁稚安实诚地问:“我说了您会封杀我吗?”
季昭然笑了:“不至于。”
他还不至于这么没风度,表白失败就把人封杀,那太没样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