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很难过,很痛苦,巴不得上前去把眼泪吻住,或者含住眼睛,这样他是不是就不会哭了。

兔子尚且不知道这是不是一般人类的想法,但是他也记得,以前哭的时候,祁九给了自己一个抱抱。

现在应该也一样吧。兔子想。

我现在哭,他会不会也心软。

我再哭得凶一点,会不会也再得到一个抱抱。

祁九不知道怎么回答,伸手薅乱自己的头发。

卧室门比家门要脆弱得多,依照兔子的破坏力,如果他想进来,估计早就以强制拆迁的手段来了。

但是他却意外地乖巧,或许是被祁九的话伤害到,或许是在等待祁九给他的一个指令。

总之他以漫长的耐心等待着,安分得像一头被套上锁链的狼,等待他以前的omega来摸摸他。

祁九觉得有点口渴,但是他不敢开门,谨慎地选择言辞与门外的野兽.交流。

“......你可以去沙发上睡吗?”

门外好久没有反应,然后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兔子挣扎了很久,一步三回头,仿佛这道门对他有独特的魔力。

他故意把声音都做得很响,表示自己已经乖乖躺上沙发后,再小心翼翼地问:“你不来吗?”

兔子默认自己只要做得好,祁九就会以足够的奖励回应自己,比如过来和他睡在一起。

但是他什么都没得到,祁九只说,让他乖一点在外面。

晏时清有点不高兴了,不想一个人睡觉,又不想被祁九划定为不乖。

他抱着祁九的毯子,雪白晶莹的睫毛下垂挡住眼睛,有点在闹脾气。

就在他决定要不还是暴力入侵的时候,祁九的声音又传来。

“你就在门外。”祁九告诉他,“我在里面,不会跑,你睡醒也能看见我,明天再见好不好?”

晏时清的耳朵扬了起来。

这其实并不算奖励,没有任何物质回报,也没有丝毫语言鼓励,但他的心思还是无限地向上飞。

像是有一串微小的电流蹿过神经,从脚掌到耳尖的皮毛都在激灵,晏时清糊里糊涂,只有“明天再见”这四个字来回穿梭进入脑中。

祁九半天没听到有回声。

他仔细听着,耳朵微侧靠近门,听到放得极轻极轻的脚步声落在门外,一时间没了动静。

这是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祁九头皮发麻,在剧烈的心跳中跳上床,与门拉开最远距离。

他舔舐干燥的唇心,警惕得像一只小动物。

然而这一切好像是他的多虑,晏时清没有回答他,也没有不讲道理,老老实实地履行祁九下的命令。

祁九坐得太久,困意袭来,终于在自己不会有危险的半信半疑中昏昏睡去。

七月间的夜晚并不退热,空气是干燥的,风是温柔的,从窗口门缝渗进来时带了苦茶的信息素味道,又不完全像。

祁九睡得不舒服,背脊都是汗,梦里也在皱眉,于将睡未醒中朦胧意识到——

夏天已经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