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九的心尖好像也有叶子降落。

他甚至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开玩笑,于是转过头去,却看到晏时清一如既往地谨慎。

微抿下唇,视线专注,无半点打趣意思。

面对这样的晏时清,祁九倒是诡异地起了一点揶揄心理,故意问:“不好的也要?”

晏时清就说:“不好的也要。”

他顿了顿,半掀起眼皮,不轻不重地纠正:“没有不好的。”

祁九便笑起来。

他堆积起来的阴郁情绪扫去大半,还没完成的事情山一样高,但祁九会在这一瞬间觉得,都无所谓了。

心里堆满一种膨胀的气体,迅速蓬松开来,好像在身体内部进行一场类似于往可乐里加入了曼妥思才会出现的化学反应。

柔软的、不真实的。

——都无所谓。

祁九的笑音很甜,像风唤醒的一阵风铃。

晏时清喜欢听他笑,但他在这种时候笑了这么久,会让晏时清觉得有点不开心。

他便与祁九靠近,肩膀挨着肩膀,听着舒缓的声音从身边传来:

“你好像个笨蛋啊。”

祁九笑着,快直不起腰,用最不正式的声音,聊着这个话题:“你让我再想想吧。”

“电影院的那个答案也是。” 他说,“我都会郑重回答你的。”

第99章 还差一点点

电影院那天晏时清说的话,其实祁九是听见了的。

只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自己还一团乱麻,于是便像往常一样,姑且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这样至少他们表面还是和谐的,不用在意风平浪静的湖泊下到底藏着旋涡还是在蔓延海藻。

他善于这么做,在如何维系与处理人际关系上,比冒出风险自己做决定要擅长得多。

晏时清的兔子耳朵放在祁九的肩上,微侧着脸观察祁九好一会儿,然后出乎意料地顺利接受了。

“好。” 他说,“我会等。”

祁燕的手术很顺利,就是身体还多少有些虚弱,还需要再住几天院观察情况。

祁九在她手术醒来后便回到剧组,错开拍戏时间去看祁燕,每日就是在影视城和医院连轴转。

等到祁燕差不多可以出院时,晏时清那边又要进组了。

“抱歉啊。” 祁九有些懊恼,与他践行时显得有些恋恋不舍,“都没怎么顾得上你。”

晏时清:“没事。”

他说完停顿一瞬,走过去抱住祁九,兔子耳朵在他发旋处轮流敲了一番,然后再重新说:“...... 现在才没事了。”

祁九眯起眼,顺从地任他抱着。

晏时清通常会在电影正式开机前两月提前到拍摄地去适应,这次因为祁燕的事情已经耽误了一段时间。